装着蓝靛与茜草的木箱,窑火司的官吏揣着记录窑温的铜壶滴漏,与波斯使者团一同踏上西行之路。帕米尔高原的风雪打湿了他们的行囊,波斯商队的驼夫用皮囊盛着热羊奶递过来,大乾的染匠则回赠了用苏木染制的红绸,在漫天风雪中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泰西封的宫殿远比长安更富丽,金色的穹顶在阳光下如同倒扣的聚宝盆。阿尔达希尔将他们引入科学院的工坊区,那里的琉璃窑高达三丈,窑壁上布满了测量温度的铜制刻度,波斯匠人正用长柄勺搅动坩锅中的熔液,映得脸庞忽明忽暗。
“看这钴料,”波斯琉璃大师哈桑用银刀挑起一点深蓝色粉末,“混入铅砂烧制,可得晴空之色。”大乾的窑火专家李老丈眯眼细看,忽然指着粉末中的黑点:“此乃铁屑杂质,可用磁石吸除,色泽会更纯净。”哈桑半信半疑地尝试,三日后果然烧出一片如矢车菊般明艳的琉璃,他当即拉着李老丈的手,往工坊深处走去——那里藏着波斯人最隐秘的窑炉结构图。
与此同时,织染坊里也正上演着奇妙的融合。大乾的周婆婆演示着“七染七晒”之法,将生丝浸入发酵的蓝靛液,又置于波斯的日光下暴晒,丝绸在反复浸染中从月白渐变为深邃的靛蓝。波斯染匠则献上他们的红花染,与周婆婆带来的栀子黄调和,竟配出一种如琥珀般温润的橙红。
交流在试探中升温。当李老丈发现波斯人提纯钴矿用的是硫磺熏蒸法时,他取出随身携带的《天工开物》抄本,指着其中“水飞法”的记载:“以水淘洗矿粉,杂质自沉,此法更洁净。”哈桑看后击节赞叹,当即命人拆除部分窑炉,按大乾的“龙窑”结构改造,竟让琉璃的成品率提高了三成。
半年后,阿尔达希尔在泰西封郊外划出一片沃土,立起“唐波联合工坊”的石碑。大乾的染缸与波斯的琉璃窑隔街相望,周婆婆教波斯女子用媒染剂控制丝绸的光泽,哈桑则指导大乾匠人用金属氧化物调配出琉璃的虹彩。他们共同发现,将波斯的白铅矿与大乾的紫草混合,能染出一种如葡萄紫般的新色;而把大乾的高岭土掺入琉璃原料,竟能烧出带着玉质感的半透明器皿。
又是一年秋深,联合团队带着成果返回长安。风染霜在长乐宫亲自查验,指尖拂过一匹“波斯蓝”锦缎,那颜色比传统的靛蓝更明亮,却保留了丝绸的柔光;案上的琉璃盏内嵌着缠枝纹,是波斯的鎏金工艺与大乾的掐丝技法结合,转动间似有流萤飞舞。
“陛下请看这份《泰西封备忘录》,”风染霜展开一卷羊皮纸,上面用汉文与波斯文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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