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最后一天,京城的气温已逼近零度,呼啸的北风卷起枯叶,给这座古城平添几分肃杀。
然而,比天气更冷的,是新画面影业办公室内的气氛。
张伟平盯着桌上刚刚送来的《华夏电影报》,王盛那篇关于《绣春刀》的影评专栏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刺得他眼睛生疼。
文章标题平实——《新武侠的筋骨与血肉:评徐客〈绣春刀〉》,内容却字字千钧。
王盛没有过多渲染影片的刀光剑影,反而将笔墨聚焦于“写实”二字。
他盛赞徐客此次“放下了天马行空的奇幻想象,回归到武侠的本源——人”,剖析了影片中锦衣卫“俸禄、晋升、同僚倾轧”的日常,如何与“飞鱼服、绣春刀”的浪漫符号产生剧烈碰撞,形成独特的戏剧张力。
他评价打斗场面“摒弃了吊威亚的飞天遁地,追求兵刃碰撞的质感与搏杀间的凶险”,称其“重新定义了新千年武侠片的暴力美学”。
更关键的是,他指出《绣春刀》的成功在于“构建了一个可信的江湖,这个江湖不在山野,而在庙堂,侠客的敌人不是魔教,而是体制与人性的幽暗面。”
这篇影评,与其说是评价《绣春刀》,不如说是王盛借着徐客的刀,隔空劈向了《英雄》。
《英雄》鹏城试映后,虽然热度空前,但业内流传的反馈却让张伟平心头蒙上阴影。
那些赞扬画面美学、色彩构图的声音,总伴随着“故事单薄”、“人物空洞”、“形式大于内容”的窃窃私语。
王盛此刻强调《绣春刀》的“叙事扎实”、“人物丰满”、“现实肌理”,简直是精准地往《英雄》最柔软的腹部捅了一刀。
“院线那边怎么说?”张伟平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问一旁的宣传经理。
宣传经理面色为难,低声道:“张总,情况不太妙。几家主要院线的排片经理反馈,《绣春刀》口碑爆了,尤其是‘猫眼’平台上,评分高达9.0。
他们都在等《绣春刀》的首日数据,如果表现好,后续给《英雄》的排片空间恐怕……”
张伟平猛地一拍桌子:“恐怕什么?我们这是张亿某的电影!是开启中国大片时代的《英雄》!他们不懂吗?”
宣传经理噤若寒蝉,心里却暗道:此一时彼一时了。
若是几年前,国师的名头自然无往不利。
但现在市场变了,院线改制后,那群经理一个个比猴还精,只认上座率和票房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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