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教授的问题带着学院派特有的审慎与疏离,他将“市场”与“艺术”置于看似绝对对立的两端,试图将王盛钉在“庸俗化”和“放弃社会批判”的耻辱柱上。
演播室内灯光灼热,镜头紧紧捕捉着王盛的面部表情。
电视机前的观众,无论是支持还是反对王盛,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想听这位商业巨子如何应对这关乎电影本质的诘问。
王盛并没有被“第七艺术”、“社会批判功能”这些大词吓住,他甚至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像是包容,又像是……怜悯?
“张教授的问题很有代表性,代表了我们很多理论工作者的一种思维定式。”
王盛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电影一谈钱,一考虑观众爱不爱看,就玷污了艺术的纯洁性,就丧失了批判的资格。”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张元:“那么,我想反问张教授,在您看来,什么样的电影才配称之为‘艺术’?
是只能在电影节小圈子里放映、普通观众看得昏昏欲睡甚至根本看不懂的片子?
是必须苦大仇深、揭露所谓‘黑暗面’才能体现思想深度?
还是说,电影艺术就必须是阳春白雪,曲高和寡,与广大人民群众的喜怒哀乐彻底割裂?”
一连串的反问,如同连珠炮,让张元一时语塞,他扶了扶眼镜,试图组织语言:“艺术当然有其独立性和先锋性,不能完全被大众趣味绑架……电影的社会功能在于引导和反思,而非一味的迎合……”
“引导和反思?”王盛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稳,但语速稍稍加快,“张教授,您认为一部电影,如果连让观众走进电影院、坐下来看完都做不到,它如何去‘引导’?
如何去‘反思’?它的价值和影响力,难道只存在于几位评委、几位理论家的论文里吗?”
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扫过现场观众和镜头,仿佛在与无数普通人对话:“电影艺术不应该百花齐放吗?可以有探索影像边界的实验艺术片,也可以有讲述普通人悲欢离合的类型片;可以有深刻沉重的历史反思,也可以有让人开怀一笑的喜剧!
为什么在您和与您持同样观点的人看来,只有前者才配叫艺术,后者就是庸俗和原罪?”
“艺术的评判标准,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狭隘和傲慢了?”
王盛的声音带着一种沉痛,“我们盛影传媒投资了《那山那人那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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