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的目光落在验孕棒上,停顿了大约两三秒。
他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没有预想中的震惊,也没有愤怒,只是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然后,他抬起眼,重新看向高媛媛,语气平淡地确认:“我的?”
高媛媛的心猛地一沉,随即涌上巨大的委屈和一丝被侮辱的愤怒。
她咬着下唇,用力点头,眼泪又涌了上来:“除了你,还能有谁?就十月份在沈城那次……你……”
她想说“你没做措施”,但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
王盛似乎回想了一下,然后了然地点点头。
他身体向后靠进柔软的沙发里,姿态放松。
“所以,”王盛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你哭成这样,是怕我不要这个孩子?”
高媛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盯着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你要吗?”
问出这句话,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王盛看着她那副紧张得快要窒息的样子,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
“生啊。”他回答得干脆利落,甚至有点理所当然,“你不是老早就跟我说过,想给我生个孩子吗?现在如愿了,还哭什么?”
这话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高媛媛紧绷的神经,让她一时有些懵。
是,她确实说过,在情到浓时,在他偶尔流露出一点温情的时候,她曾抱着他,半是撒娇半是真心地说过“好想给你生个宝宝”之类的话。
可那更多是情感上的依恋和讨好,当这件事真的发生时,伴随着巨大喜悦的,是更深沉的恐慌和现实问题。
“可是……可是我们……”高媛媛的声音带着无助的颤抖,“我们这样……算什么?我不是你女朋友,更不是你老婆……我以什么身份生下这个孩子?孩子以后……又算什么?”
这才是她真正恐惧的根源。
在2001年的中国社会,虽然改革开放已二十余年,市场经济大潮下人们的观念有所松动,但主流价值观依然保守且牢固。
非婚生子,无论在法律上还是社会道德层面,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和歧视。
法律层面,根据当时尚未修订的《婚姻法》(1980年颁布)及相关户籍管理规定,非婚生子女虽然享有与婚生子女同等的权利,不得被歧视(《婚姻法》第二十五条),但事实上,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社会观念层面的压力则更为直接和沉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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