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只怕……”
“只怕什么?”
闫征猛地转头,一双老眼瞪得如同铜铃,“只怕陛下恼羞成怒,杀了我们?”
“卢大人,你当老夫今日站出来,是来求活的吗?!”
“老夫今年五十有八,活够了!”
“今日若能喷出一个公道,喷醒这糊涂的陛下,老夫便是立刻血溅丹墀,也值了!”
“若是喷不醒……”
闫征的声音陡然低沉下来,却更显铿锵。
“那老夫就用这条老命告诉天下人——大乾的朝堂上,还有人不惧死,还有人……要讲公道!”
卢文浑身一震。
他看着闫征眼中那燃烧的火焰,忽然觉得鼻子一酸。
他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咳咳!”
就在这时,闫征的怒喷声忽然顿了一下。
他的喉咙剧烈地滚动,脸色有些发白。
这连续一个时辰的高声怒喝,便是铁打的嗓子也受不了了。
“闫公!”崔星河急忙上前,想要搀扶。
但闫征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继续喷——
御书房的门,忽然开了。
小鸢端着一杯温水,快步走了出来。
她走到闫征面前,将水杯递了过去,低声道:“闫大夫,喝点水吧……嗓子受不了的。”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闫征盯着那杯水,盯着小鸢那张带着担忧的脸,忽然——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你……”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你这是侮辱老夫?!”
小鸢懵了:“闫大夫,奴婢没有……”
“没有?!”
闫征一把夺过水杯,仰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将空杯塞回小鸢手里,怒发冲冠。
“老夫在此为公道喷陛下,你却给老夫送水?你是觉得老夫喷不动了?!你是觉得老夫需要陛下的施舍?!”
闫征猛地转身,面向御书房,声音比刚才还要洪亮。
“陛下,老臣谢谢你的水!”
“但老臣今日告诉陛下——这水,老臣喝了!但公道,老臣还要喷!”
“不仅要喷,还要喷得更响,喷得更久,喷到陛下肯给高相一个公道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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