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扬借着醉意,向后闲闲一靠:
“荆蜀水道,江峡最险,古称峡江道,是为三峡。
东曰广溪峡(即瞿塘峡),中曰巫峡,西曰西陵峡。
大江自蜀而下,至于三峡,其间数百里,层峦叠嶂,骇浪如奔。
出西陵峡则江面始开,水流渐缓,路陆亦趋平川,而荆州腹心之地,尽在目下矣。
夷陵处建平下游,当西陵峡口,连山带江,揽据形胜。西控巴蜀,东屏荆楚。
论险足以为表里之援,论局又堪骋大军之势,诚用武地也!”
王扬身子坐起,意兴风发,执筷点桌西两碟:
“论能攻能守,夷陵胜于建平。
论表里相维,夷陵优于建平。(非如之前说建平“论势则孤”)
而论要害之重,夷陵亦过于建平!
地之要害,有寻常,有非常。
寻常之要害如角楼,据之可争形势,失之虽势沮,然城未必破,犹待相争。
非常之要害如城门,城门在,则我势尚立,进退有据;城门失,则大势几去,唯巷战而已!
凡古来守城至于巷战者,城多不能保。
何也?
以其门户洞开,堂奥任割,内外无隔,兵失其阵。
声势既去,士气略尽,纵有勇卒死士,不过逐屋而斗,难总大局,唯尽人力而已。
夷陵,荆之门户!
非常之要害!
故吕蒙袭荆州,陆逊则取夷陵,此为关门户也。
门户关则西川之援自此断,而关羽归蜀之路,亦自此绝。
白起伐楚烧夷陵,襄王兵散,遂不复战;
王濬攻吴下夷陵,沿江诸镇,无能相抗;
此皆由门户破也。
门户破则荆西藩篱自此撤,江表之险自此丧,膏腴之地,亦自此为鱼肉矣。
(唐将李孝恭亦取夷陵,由是破萧铣二镇,萧铣困守江陵,遂至于降。)
刘备讨吴,缘江而下,势如破竹。陆逊避刘锋芒,不与之战,持重若此,却视夷陵为必争,以门户之地,不可让人。
(《三国志·陆逊传》:“失之非徒损一郡之地,荆州可忧。今日争之,当令必谐。”)
(隋崔仲方上平陈策言:“贼虽流头、荆门、延洲、公安、巴陵、隐矶、夏首、蕲口、湓城置船,然终聚汉口、峡口,以水战大决。”所谓峡口即西陵峡口,指夷陵,他判断决战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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