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深处,院落阴森。
这里没有穿梭的侍女,没有静候的奴仆,甚至连最常见的洒扫厮役也毫无踪影,有的只是身穿盔甲的士兵,院内院外,严密看守。
静者凝滞如山,只是站在门口等要害处,不太发出声响;至于动者则来回巡视,步履常动。每一次转身,每一步踏足,都带起甲叶碰撞的铿锵声,声声相叠,回旋震荡。
谢星涵闭目坐于床上,小脸白得像蒙了霜的梨蕊,唇儿淡得如褪了色的胭脂,眉眼间掩不住的憔悴。可这憔悴并未减损她分毫美丽,反倒像为白玉呵上了雾气,为明月笼上了轻云。
玉质本温,呵雾则柔光内敛,转生氤氲之润;
月华原澈,笼云则清影微茫,愈显空灵之姿。
她蜷坐在那儿,双膝并在胸前,脸颊埋在交叠的手臂间,这个姿势让她显得更加单薄柔弱,好像轻轻一推就能把她推倒。可她抱住不松的手臂和紧抿的嘴角,又透出一股沉默的坚韧来,让人不敢轻易小觑。
自从谢星涵被软禁以来,便没有睡好过。
尤其是第一天晚上,她一整夜没有合眼,门外那些士兵的脚步声和甲胄声时远时近,让她心惊肉跳,总是害怕下一刻就会生起什么可怕的变故。即便理智告诉她巴东王暂时不会对她怎么样,但她还是不能不怕,脑海里抑制不住地去想各种最坏的可能,想得浑身颤抖,直到晨光熹微时,才能因极度疲惫,昏沉片刻。
后来确定了那些士兵即便走到门口也不会闯进来,这才稍稍安定,能在夜半勉强睡去,但也睡得极浅。那些冰冷的铿锵声总在她将将入梦时陡然清晰,把她从混沌边缘拽回,醒来时却比没睡的时候更加疲惫。
她不能出屋子,即便能她也不想。
她不愿被那些士兵注视打量,她甚至不愿意开门。每次看到送饭仆妇那张木然的脸,还是偶尔出现的贾管事那含着恶意的嘲弄眼神,都在提醒她现实的处境。
说起来有些滑稽,这个屋子本来是她的牢笼,但现在却成为她唯一能汲取安全感的地方,尽管她知道,这种安全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假象。
如果巴东王真成了事,那便是天翻地覆,到时候自己命运如何,已不可测。如果他败了,那自己这个人质,很可能会发挥最后的,也是最“无用”的用途.....
“砰砰砰!”
谢星涵双眼倏然睁开!
几乎本能地摸向枕下,指尖触到那个被她藏起来的碎瓷片。
本来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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