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苏录苏泰哥俩护送王守仁离开二郎滩,前往贵州龙场驿赴任,同行的还有奢云珞和她的罗罗武士。
苏满其实也想去,无奈早就被大伯抓了壮丁,在河工局担任账房,替苏有金负责物资的统筹与发放,在河工结束前离不开岗位,只能等下个月完工后再动身。
一行人便沿着赤水河一路南下,全程三百六十里,距离不算太远,但沿途都是在深山老林中穿行,走了整整七天才到……
好在同行者皆是吃苦耐劳之辈,一路上晓行夜宿,扎营警戒,生火做饭,井然有序,并不会过于劳累。
又恰逢春暖花开时节,天气不冷不热,所带食物充足。每到宿营时,罗罗武士还会钻进山林打猎,总能带回些野兔、山鸡之类的野味给大伙打牙祭。
王守仁豁达乐观,对罗罗人也一视同仁,并不把他们当成异族,赶路和宿营时,常讲些各地趣闻或诙谐笑话,逗得一众晚辈开怀大笑。是以众人虽奔波赶路,却半点不觉辛苦,反倒像郊游一般惬意。
王守仁还作诗以记之——
‘客行日日万锋头,山水南来亦胜游。
布谷鸟啼村雨暗,刺桐花暝石溪幽。
蛮烟喜过青扬瘴,乡思愁经芳杜洲。
身在夜郎家万里,五云天北是神州!’
颇具浪漫主义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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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份好心情,在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全都消失不见了。
看着荆棘丛生的驿道旁,那座摇摇欲坠的破窝棚,王阳明难以置信地问道:“这就是龙场驿?”
“是的大人,这里就是龙场驿。”担任向导的罗罗武士很肯定道:“我们护送穆诗去过好几次贵州,还在这里歇过脚呢。”
顿一下,他也是一脸见鬼道:“不过之前还有个院子还有几间屋,怎么就剩个窝棚了?”
“老师,我先去看看。”苏录便策马来到那窝棚前,大声问道:“有人吗?!”
“有有。”窝棚里爬出个叫花子似的糟老头子,那一脸褶子怕不是得有七十多?
“这位相公有何吩咐?”
“……”苏录便下马抱拳问道:“请问这位老丈,此处可是龙场驿?”
“没错,这就是龙场驿。”老头点头道。
“那请问驿丞何在?”苏录又问。
“我就是啊。”老头指着自己。
苏录瞪大眼,仔细打量着老头子那一身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裳,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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