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是空寂的。
这是秦峰此刻最直观的感受。
前一瞬,他还站在武斗山之巅,与那仿佛宇宙化身般的武斗之主对谈,手中掌握着新生的宇宙奇物【斗】。
后一瞬,武斗之主、巍峨神山、环形星港、亿万观战者……所有的一切,都如同阳光下的泡影,无声无息地蒸发了。
没有空间波动,没有能量逸散,就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只是秦峰一场长达十万年的幻梦。
若非掌心那古朴阵盘的冰冷触感与灵魂深处的紧密联系是如此真实,秦峰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否已然道心失守,陷入了某种不可知的幻境。
他悬浮在原地,一片绝对的虚无之中。
没有星辰,没有光,甚至连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都变得模糊不清。
紧接着,一种无形的“滞涩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陷入了凝固的琥珀。虚空不再是虚空,而是化作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一尊无形的囚笼。
一座恢弘、肃穆、充满了“寂灭”与“不动”禅理的庞大阵法,悄然无息地完成了合拢,将他彻底封锁。
阵法的边界,呈现出一种琉璃般的质感,其上梵文流转,佛陀虚影盘坐,口诵真经。每一个字符,每一尊佛影,都散发着镇压万古,磨灭一切生机的恐怖威压。
“【寂灭不动禅心大阵】……”
秦峰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在武斗之主消失的刹那,他便已经预感到了这一切。
宇宙中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更没有唾手可得的无上机缘。
武斗之主将【斗】交给他,并将他“送”到此处,其本身就是一种考验,或者说,是这件宇宙奇物自带的“劫”。
想要执掌此物,必先承其重。
虚空中,空间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五道身影,从五个不同的方位缓缓浮现。他们身披石灰色僧袍,面容古拙,气息沉凝如山,仿佛是五座自太初时代便已存在的古老神山,亘古不动。
正是石族禅宗的五位封皇长老。
为首者,面容枯槁,双眸半开半阖,仿佛蕴藏着一方即将寂灭的宇宙。他便是石族禅宗的执法长老,【空镜皇】。
而在他们身后,稍远的位置,石佛的身影也显现出来。
他依旧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只是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此刻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没有参与布阵,更像是一个被动到来的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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