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摆着几碟精致的酱菜与蜜饯,一壶刚温好的米酒正冒着细烟,酒香混着肉香,缠得人鼻尖发痒。
桌椅皆是上好的楠木,纹理细腻如缎,杯盏是剔透的琉璃器,映着灯光泛着淡紫色的光晕,连桌布的绣纹都针脚细密,处处透着不寻常的尊贵。
杨灿是四人中最年轻、资历也最浅的,自落座后便没闲着。
他挥退上前伺候的丫鬟,亲自拿起酒壶给三位执事斟酒,青瓷酒壶倾斜时,酒液稳稳地注进琉璃杯,不多一滴,不少一分。
布菜时他也极有分寸,专挑盘中最鲜嫩的部位夹给东顺和易舍,动作流畅又恭敬。
李有才坐在一旁,心里美得很。
从前和两位大执事饮酒,他总是那个忙着斟酒布菜的人,如今有了杨灿这个小老弟,他终于能安安稳稳坐着,享受被人伺候的舒坦劲儿了。
今晚这宴席,凑了三位互不统属的外务大执事,本就注定谈不了什么要紧事。
酒桌文化历来如此,人越多、成分越复杂,就越只能说些无关痛痒的闲话。
东顺确实对杨灿感兴趣,这大半年来,杨灿的种种作为都亮眼得很。
不过今日邀杨灿赴宴,东顺也不过是想近距离接触一下,了解一下这个年轻人。
真有什么心思,也不能在这儿聊的。
易舍对杨灿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他自己也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地位不同、年纪不同、心态也不同。
李有才却恨不得杨灿能入了两位大执事的眼,日后有机会多提拔提拔他这个小老弟。
高处不胜寒啊,他坐上这个位置上,才越发觉得需要帮手和朋友。
杨灿的地位越高、权柄越重,他这个外务执事的份量,自然也能更足几分。
这边杨灿谈笑风生,频频举杯。
至于他的出身来历,当时只是胡诌了一个理由,为了显得可信,还随口把他偶然听说过的一户江南人家编进了故事。
他却没有料到,就在此时此刻,正因为他当初的这一句话,江南吴州的地界上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
罗家的“枕月榭”里,亭檐下悬挂着数十盏琉璃灯,灯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灯罩洒下来,把整个水榭照得亮如白昼。
四下里摆着一张张描金案几,案上放着精致的小菜、温热的茶水,还有琥珀色的黄酒与深红色的葡萄酒,杯盏相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十几位身着襦裙的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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