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就是神谕。
于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迁徙开始了。
从漠北的边缘,到西域的深处,无数部落拔起了他们的帐篷。
曾经,他们逐水草而居,如今,他们追随着一道命令向西。
大地在震动。
数不清的牛、马、羊汇聚成移动的洪流,黑色的牦牛,白色的绵羊,棕色的骏马,如同大地上流淌的颜料,将整个草原搅动。
拖家带口的牧民,驾着堆满家当的勒勒车,车轮滚滚,烟尘遮天蔽日。
无数面代表着不同部落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但它们前进的方向,只有一个——西方。
他们宁愿去往那片刚刚经历血战的陌生土地,也不愿留在这片即将迎来二十万朝廷大军的故土。
用脚投票。
这就是草原人最朴素的智慧。
他们不懂什么叫“釜底抽薪”,但他们清楚,给燕王送粮草,能换来盐巴、茶叶和活路,为大可汗作战,能获得巨大的财富,土地,奴隶。
三日后。
亡命奔逃的赵德一行人,已经跑死了三匹马。
眼看前方一个数千人的部落正在收拾行装,准备西迁,赵德眼睛一亮。
“快!去征调马匹!咱家奉皇命回京,他们敢不给?!”
一名小太监立刻催马上前,亮出代表皇家的令牌,尖着嗓子喊道:“前面部落的听着!天使回京,速速献上最好的快马,不得有误!”
正在监督族人打包的一个科尔沁部首领闻言,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一下他们。
他没有下跪,也没有惶恐,只是慢悠悠地走到那小太监马前,朝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
“呸!”
“什么狗屁天使?老子只认大可汗的王令!”
小太监当场就懵了,尖叫道:“你……你大胆!你想造反吗?!”
那首领身旁,一个体壮如牛的年轻汉子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再敢聒噪,砍了你的脑袋当球踢!”
“滚!别挡着我们去投奔大可汗的路!”
赵德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放眼望去,视线的尽头,全是向西迁徙的部落。
一支又一支,无穷无尽。
车辙印在大地上刻下深深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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