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递上一块从尸体上扒下来的,满是污渍的破烂羊皮。
巴格拉姆拔出腰间匕首,没有半分迟疑,在自己大腿上狠狠划了一刀。
鲜血涌出。
他用刀尖蘸着自己的血,在那块肮脏的羊皮上,写下了生命中最后一封信。
字迹歪歪扭扭,浸透了一个老将最后的忠诚与血泪。
“沙哈鲁王子亲启:”
“北方的鬣狗不足为惧,其贪婪,其疯狂,皆为癣疥之疾,金帐汗国内部已积重难返。”
“帝国真正的心腹大患,是撒马尔罕王座上的傲慢与短视,是兄弟间的自相残杀!”
“更是东方那头……假装受伤的猛虎!”
“我以我二十年镇守北疆的荣耀起誓,那支明国军队,从未虚弱!他们在等待,在看戏!他们在等我们自己流干最后一滴血!”
“警惕!警惕米兰沙!那条毒蛇会引来真正的恶龙!”
“我巴格拉姆,今日以身殉国。恳请王子,放下与哈里勒的争斗,整合所有力量,南下,或者西进,无论如何,不要再与东方为敌!否则,帝国必亡!祖宗基业,将毁于一旦!”
写完最后一个字,巴格拉姆将血书塞进最信任的死士怀中。
“去赫拉特!告诉沙哈鲁王子,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死士含泪叩首,策马向南狂奔而去。
巴格拉姆缓缓调转马头,重新面向那片黑压压的敌阵。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他守护了二十年的土地,浑浊的眼底,再无绝望,只剩下解脱。
“帖木儿的勇士们!随我……杀!”
他发出一声怒吼,独自一人,一骑,冲向了那片钢铁丛林。
消息传回燕王大营。
范统正蹲在地上,拿一根小树枝,兴致勃勃地戳着一只路过的蚂蚁。
当斥候将“巴格拉姆战死,帖木儿北疆防线全线崩溃”的消息报上来时,他手里的树枝“啪”地一声折断了。
“啥玩意儿?”
范统一把抢过战报,翻来覆去地看。
“我滴个亲娘嘞!真……真打没了?”
他冲进帅帐,脸上的肥肉因狂喜而颤动。
“王爷!成了!咱们该动了!”
范统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肉干,狠狠嚼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嘟囔:“巴格拉姆那老小子还算条汉子,可惜跟错了主子。现在北方门户大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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