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灵匠们反复强调,赫尔城排水系统的优秀,但每年总会引发那么几场大范围的积水事件。
封锁区域、修复管道、排空积水……赫尔城就像一台老旧的机械,在众人们的添添补补下,勉强维持着运行,众人们也就勉强地沉溺于虚假的安定里。
只有德卡尔是清醒的,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赫尔城这台老旧的机械正处于一种脆弱的平衡中,一旦有外力的干涉,它将在顷刻间,崩解成一地的残骸。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确定了一下时间。
该离开了。
德卡尔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朝着门外走去。
路过客厅时,德卡尔的脚步放缓,乃至停了下来。
正中央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一人高的画作,但它没有描绘英俊的人物象,也并非某处壮丽的景观。
黑暗。
画作的内容只是一片纯黑色,光打在了画面上,隐隐能看见凌乱的笔触。
这幅画并非德卡尔收藏的名家之作,而是继承自他的父亲——鲁尔
鲁尔自白峡归来后,就陷入了病态痛苦里,他将所有的情绪宣泄于纸张中,画下了这副纯色的黑暗。
那时德卡尔还不明白父亲究竟遭遇了些什么,只把这幅画当做他的癫狂之作,直到后来他才明白,所画的正是赫尔城的未来。
“父亲,我不会重蹈覆辙的。”
德卡尔盯着纯色的黑暗,喃喃道。
“我将拯救赫尔城,从这动荡与混乱中。”
推开房门,德卡尔毅然决然地走向了狭窄的昏暗,乘上了电梯,升向那万丈辉光之中。
暴雨毫无保留地倾泻在了城市的上空,喧闹的雨声泛起安宁的静谧。
大量雨水的堆积下,首先溢满上来的浑浊恶臭的灰河,它裹挟着工厂的金属残渣与废液,漫上了街道,渗入了砖石之间。
起起伏伏的波涛下,模糊的身影显现。
“该死,怎么就轮到我了呢?”
比尔低声抱怨着。
每一位城卫局职员,根据值班表,都要在特定的城区值夜。
不幸的是,这个暴雨夜比尔负责值夜,更不幸的是,他值夜的区域位于灰河旁。
他不仅要巡查夜里是否有混沌的踪迹,还要观察灰河上涨的情况,一旦河水反涌进一旁的工业区,对设备造成损坏,等待比尔可就不是上司的批评了。
“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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