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有时便难免失了分寸。”
“近来,厂卫的孩儿们查证,这位能臣,在任期间,手脚也……也不算太干净,贪墨了不少。”
说到这里,魏公公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希君的神色,试探着问道:
“老奴愚钝,时常思量,对于这等于国有大功,却又私德有亏,贪了些银钱的能臣,该如何看待,如何处置,才算公允呢?不知殿下……有何高见?”
李希君表面不动声色,依旧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清茶,心中却是一片雪亮。
这老狐狸,哪里是在问什么江南织造局?分明是借此事,在探询自己对他魏公公,以及他麾下东厂这股势力的态度。
他不急不缓地放下茶盏,目光悠远,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轻声吟诵道: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诗句落下,厅内微微一静。
李希君这才看向魏公公,姿态从容,语气平和而深远,仿佛在阐述某些道理:
“魏公公,方才我所念,乃是一位名为李翱的诗人所做《问道诗》。其中,我最喜欢的,便是这最后一句——‘云在青天水在瓶’。”
他微微一顿,继续道:
“这朝廷天下,就如同这青天与宝瓶。既需要诸葛神侯那般光明磊落、清正廉明的‘青天白云’,荡涤乾坤,以正视听。”
“同样,也需要有人甘居‘瓶中之水’,承担一些必要的污浊与骂名,去处理那些上不得台面,却又关乎大局稳定的事情。”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魏公公身上,语气肯定:
“你们这些人,有些是云,有些是水,所处之位不同,所做之事各异,但归根结底,只要心系朝廷,办事得力,便都是忠臣,于我而言,并无奸臣之分。”
魏公公只是凝神倾听,待细细品味这“云在青天水在瓶”的比喻,以及李希君那番“皆是忠臣,并无奸臣”的论断后。
他越是回味,越是觉得其中韵味无穷,博大精深!
李希君这话既肯定了他的作用,又划定了他的位置,更隐晦地表达了包容与驾驭之意。
尤其是李希君方才那从容不迫、仿佛乾坤在握的姿态,当真是像极了昔年先帝裁决大事时的气度,甚至更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深邃!
难不成真就有些人是天生的帝王?
可以李希君刚刚那副样子,魏公公却是觉得,也只有上面的那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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