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悄然浸染了魔都老弄堂的喧嚣。
白日的热闹人声、孩童嬉闹、主妇们的家常闲话,此刻都已沉淀下来,融入一片宁静之中。
偶尔几声犬吠从巷子深处传来,夹杂着远处马路上模糊而过的车鸣,更衬托出这弄堂夜晚的静谧。
奔波整日的疲惫,加上亲人突然归来的巨大惊喜,如同最有效的安神药剂,让阳家众人很快沉入梦乡。就连一向晚睡的父亲阳永康,房间里也早早熄了灯,传来均匀的鼾声。
客堂间,阳光明和林见月那间不大的卧室里,橘黄色的台灯,光线柔和地洒满每个角落,驱散了夜的清凉,营造出一片温暖而私密的天地。
静姝和致远,在经历了白天父亲归来的兴奋雀跃和晚上那顿丰盛如年夜饭的晚餐后,早已电量耗尽,在里间的小床上睡得香甜。
静姝的呼吸均匀绵长,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崭新的穿着洋裙的娃娃,仿佛最珍贵的宝物。致远的枕边则放着一小块色采鲜艳的积木,胖乎乎的小手还无意识地搭在上面。
林见月看着阳光明轻轻关上里间的房门,将那细微的鼾声与梦呓隔绝在外,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坐在床沿,心中积攒了四个月的话,如同打开了闸门的洪水,汹涌着,迫不及待地想要倾泻而出。
她需要倾诉,需要将这段没有丈夫在身边的时光里的点点滴滴,都分享给他。
林见月先是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孩子们这几个月来的变化,声音轻柔,像夜风拂过窗纱。
“静姝在保育院表现可好了,得了一朵小红花,是因为她画画画得好,老师夸她有想象力。
她回来那个得意劲儿啊,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林见月说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但也有闹脾气的时候。
上个月,为了和一个叫小军的孩子争一个铁皮小火车,两人谁也不让谁,被王老师温和地批评了几句。
回家后,小嘴撅得能挂油瓶,委屈得直掉金豆子,哄了好久才好。
致远呢,更是不得了。
现在特别调皮,满院子跑,有时候摔个屁墩儿,自己拍拍屁股就爬起来,一点也不娇气。
说话也利索多了,最喜欢学姐姐说话。
静姝说‘太阳公公’,他就跟着说‘太昂公公’,发音不准,逗得大家直乐。
就是这臭小子,脾气有点倔,想要什么东西,非得拿到不可,不然就跟你急,这点不知道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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