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微挑眉,并无太多表示,便继续说了下去,语气尽量显得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关系不大的事实:
“我在公社那边表现还不错,劳动积极,也能团结社员群众。
正好赶上这次厂里有几个面向插队青年的招工回城名额,我们公社就推荐了我。
手续前天才刚全部办完,现在正式分配到车间,做纺纱学徒。”
她刻意强调了“表现好”和“推荐”。
她的语气尽量显得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但眼神深处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探究,似乎在期待阳光明会说些什么,或者流露出某些情绪。
阳光明心中了然。
以他对沈美玉性格的了解,以及她过去行事风格的认知,事情绝不可能像她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水到渠成。
“表现不错”、“赶上名额”,这些词汇背后,定然少不了她积极的钻营打点、四处活动,也或者是某种特别的机会。
从相对靠近市区的近郊村庄,直接获得招工回城名额,并且能够进入红星国棉厂这样效益好、待遇高的重点单位,这其中的难度和竞争激烈程度,他心知肚明。
想要达成这个目的,绝不仅仅是“表现好”就能轻易实现的。
但他并没有丝毫探究内情的想法和兴趣。
他们之间早已成为过去,界限划得清清楚楚。
她如何费尽心力回来,是她的本事和选择,是她为自己谋求出路的方式,只要不触及他的生活,就与他毫无关系。
他现在的全部心思,都在自己的小家庭和事业上。
于是,他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属于普通同学或同事的客套笑容,既不显得热络,也不至于失礼,说道:
“哦,这是好事。恭喜你了。能够回城,工作也稳定,总比在乡下要好很多。”
他的语气平和,带着公式化的礼貌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听不出太多真诚的喜悦,也听不出任何反感的情绪,就像听到一个普通熟人的普通消息。
沈美玉看着他这副平静无波、客套疏离的反应,眼神微不可察地暗了一下,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嘴角努力维持着笑容:
“谢谢。以后……以后就是同事了,在一个厂里,还请……还请多关照。”
她说“同事”两个字时,稍微停顿了一下。
“互相学习,共同进步。”阳光明淡淡应道,用了句当下最不会出错的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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