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她的表情略微松动了一些,甚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和松了口气的神情,仿佛在绝境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但当她看到女儿决定今年之内就结婚、远嫁到那千里之外的东北时,她的脸色又瞬间沉了下去,比刚才更加凝重,拿着信纸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信很长,张秀英看了很久。
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流下来,她也浑然不觉。
终于,她缓缓放下信纸,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里面蓄满了水光,却没有立刻流下来。
她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也顺势抹了一下眼角。
“这……这孩子……”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又带着一丝埋怨和浓浓的不舍,在这闷热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么大的事……怎么就能自己决定了……东北啊……那么远、那么冷的地方……听说冬天能冻掉耳朵……以后可怎么办啊……受了委屈,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
她并没有直接反对这桩婚事,信里罗家承诺的安排和女儿言语间流露出的对未来的期盼与坚定,她都看到了。
这或许是目前困境下一条看得见的出路。
但她作为一个母亲,首先想到的,是女儿即将离开熟悉的江南水乡,远嫁到那个只存在于传说和地图上的寒冷北国,举目无亲,方言不通,生活习惯迥异,万一将来夫妻有个口角,或者婆家待她不好,她连个躲回娘家哭诉、让兄弟去撑腰的机会都渺茫。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就像被放在这夏日骄阳下炙烤,又焦又疼。
岳心蕾体贴地扶婆婆坐到竹椅上,将蒲扇塞回她手里,轻声安慰道:“妈,您先别急,慢慢说。这天太热,不能着急上火。香梅姐信里都写什么了?是好消息还是……”
她虽然还没看信,但从婆婆的反应和下午阳光明凝重的神色,也猜到绝非寻常家书,而且定然是利弊交织,让人难以决断。
阳光耀拿起母亲放下的信,和妻子一起就着灯光仔细看了起来。
屋子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信纸传递和翻阅的细微声响。
阳光耀和岳心蕾的脸色都随着阅读的内容而变化着,时而惊讶地挑眉,时而困惑地蹙眉,时而露出思索的神情,时而又闪过一丝担忧。汗水从他们的额角滑落,也无人顾及。
阳光明依旧安静地坐着,手里捧着微温的茶杯,目光低垂,看着杯壁上的水珠慢慢滑落,仿佛在研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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