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日子在机器的轰鸣声、算盘的噼啪声和家常的烟火气中,悄然流淌。
转眼间,时间便滑入了十二月。
这是一个普通的周六晚上。
阳家那间略显拥挤的前楼里,灯光比往常似乎更明亮温暖些。一家人刚吃完一顿简单的晚饭:白米饭,一小碟酱瓜,几颗咸鸭蛋,再加一大盆醋溜白菜。
李桂花正利落地收拾着碗筷,壮壮坐在小竹椅里,抱着一个磨得发亮的木枪,玩得兴高采烈。
阳光明坐在桌旁,手里拿着一本借来的《工业经济管理概论》,正就着灯光仔细阅读,不时用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张秀英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加入收拾的行列。她手里拿着件正在织的毛线活,毛线是那种最普通的、染得不太均匀的藏青色,她要给阳光明织一件新的毛线坎肩。
她的目光并没有完全集中在手里的针线上,而是时不时地飘向坐在小凳子上的二儿子。阳光耀正拿着一把小刀,专心致志给小侄子削着一个木头陀螺。
屋子里一时很安静,只有壮壮的“呜呜”声、削木头的沙沙声和翻动书页的轻微响动。
“耀耀。”张秀英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她手里的毛线针停了下来。
“嗯?妈,什么事?”阳光耀抬起头,脸上带着点专注于手工活的茫然。他手里的陀螺已经初具雏形。
“妈是想问问你,”张秀英把毛线活放到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带着一种家常的却又格外认真的探询,“你跟心蕾……最近怎么样了?”
听到这句问话,不仅阳光耀抬起了头,连看报的阳永康也稍稍放下了报纸,目光从老花镜上方投过来。收拾碗筷的李桂花动作也放慢了些,竖起了耳朵。阳光明也从书本上抬起眼,嘴角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看向二哥。
阳光耀的脸颊瞬间有些泛红,像是被屋里的热气熏的,又像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放下手里的木头和刀,有些不自然地搓了搓手:“挺……挺好的呀。就……就老样子。”
“老样子是什么样子?”张秀英追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母亲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你也不小了,虚岁都二十四了!心蕾那姑娘,妈是越看越喜欢,人品好,模样好,家里也通情达理。人家岳书记和高阿姨对你也是没话说,这么看重你。”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显语重心长:“对象关系确定了这么长时间,你们俩也和双方的家长见过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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