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浑然不觉。
他俯身凑近那些赃物,老练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一捆捆崭新的钞票,落在那些在灯光下泛着冷硬光泽的金条上,又仔细辨认着存单上模糊的印章和金额,最后停留在那厚厚一沓象征着紧俏物资的票证上。
他那张布满岁月沟壑的脸先是绷得死紧,像一块风干的硬泥。随即,仿佛冰封的河面在初春阳光下裂开第一道缝隙,眉宇间那深刻的川字纹路极其缓慢地舒展了开来,嘴角甚至难以察觉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那气息带着浓重的烟味,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一直挺直的腰背也随之微微松弛了一瞬。
“好!好!好!”
田书记连说三个“好”字,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砸在桌面上,也砸在每个人的心里。
他直起身,目光灼灼地看向王卫东,又转向阳光明,“干得漂亮!卫东,行动果断,当机立断!光明……”
他特意顿了顿,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你那双眼睛,真是厉害!心思细,看得准!要不是你抓住账目和现场的矛盾,点出夹层的可能,这铁证,还不知道要埋多久!”
赵国栋紧绷如弓弦的脸也彻底放松下来。
他重重一拳砸在自己厚实的掌心,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从昨天晚上就笼罩在他头顶的阴霾,似乎被这充满力量的一拳击散了大半。
他看着桌上那堆触目惊心的罪证,又看看清瘦但目光坚定的阳光明,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他用力点了点头,喉结滚动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办公室里的气氛陡然一松。
那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被一种带着浓烟气味的胜利振奋所取代。
田书记重新坐回那把宽大的藤椅,拿起那份登记本,戴上老花镜,仔细地一页页翻看。
他那布满老茧的手指,在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上缓缓划过,像是在清点一场战役的辉煌战果,又像是在掂量其背后隐藏的罪恶分量。
“卫东。”田书记放下登记本,脸上的赞许被一种更深沉的凝重取代,“这只是第一步!案子,才破了一半!”他的目光锐利,直射向王卫东。
王卫东立刻挺直腰板,像一根绷紧的标枪:“书记您指示!”
田书记的手指用力点了点桌面上的赃物:“第一,匡俊材监守自盗,盗窃国家财产,数额特别巨大,铁证如山,这是板上钉钉了!
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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