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小心翼翼地坐上后座,尽量保持平衡。
“走了!”阳光明跟站在门口的父母和大哥道别。
他脚下一用力,自行车稳稳地驶出狭窄的弄堂口,车轮碾过青石板路面,汇入黎明前清冷寂静的街道。
张秀英忍不住追到弄堂口,扶着冰冷的砖墙,直到自行车彻底消失在拐角,再也看不见,才被李桂花搀扶着,抹着眼泪慢慢走回去。
天色由深黑转为一种朦胧的蟹壳青。
路灯还亮着昏黄的光,在清冷的晨雾中晕开一圈圈光晕。
路上行人稀少,只有清洁工挥动着大扫帚,发出沙沙的声响。
兄弟俩都没怎么说话,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沙沙声和链条转动时规律的哒哒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深秋清晨的寒意像细密的针,穿透衣物,阳光耀裹紧了身上的棉袄。
他看着前面小弟宽阔挺直的背影,和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却依然笔挺的中山装,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羡慕、感激、离愁、对前路的茫然、以及那一点点被小弟点燃的微弱的希望……种种情绪交织翻腾。
火车站永远是魔都最喧嚣的漩涡。
巨大的穹顶下,人声鼎沸,南腔北调的方言、广播喇叭字正腔圆却不断重复的报站声、行李小推车的铁轱辘碾过水磨石地面的刺耳噪音、还有孩子的哭闹和大人的呵斥声,混杂成一片巨大而持续的声浪,冲击着耳膜。
阳光明熟门熟路地把自行车推到存车处,付了钱,领了一个小木牌。然后帮阳光耀把挂在车把上的旅行袋、提包和网兜都卸下来。
两人拿着沉重的行李,一路来到进站口。
“就送到这儿吧,里面人挤人,你车也进不去。”
阳光耀接过自己的旅行袋和提包,又把肩上的网兜使劲往上挎了挎。后衣架上那两个最沉的大包裹,他得自己扛进去。
阳光明看了看他被行李淹没、几乎看不到身影的样子,点了点头:
“好。二哥,一路顺风。到了那边,照顾好自己,多保重身体。家里有我,你放心。”他特意强调了一句,“信里不方便详细说的那些话,简单提一句就行,我会记在心里的。”他指的是关于回城消息的敏感话题。
“嗯!”阳光耀重重地点头,喉头再次发紧。他用力吸了口气,把涌上来的酸涩强行压下去,声音带着一种故作轻松的沙哑,“明明,家里……爸妈,就多靠你了!二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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