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承诺。
“郎科长言重了。”阳光明不动声色地、但坚定地抽回自己的手,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温和与距离感,“老太太的身体要紧。你先回去休息吧,醒醒酒。等消息。”
他刻意强调了“醒醒酒”三个字。
“哎!好!好!我这就回!这就回!”
郎天瑞又深深看了阳光明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充满了感激、期盼和一丝微不可查的审视,仿佛要将这个年轻秘书的身影刻进灵魂深处。
他一步三回头地,带着一种失魂落魄又满怀希望的踉跄,朝着章伟强他们离去的方向,快步追去。
那背影在午后的树荫下晃动,很快消失在梧桐枝叶掩映的拐角处。
饭店门口重新安静下来。
喧嚣散去,只余下阳光明独自一人,站在那片稀薄晃动的梧桐树荫下。
他脸上那谦和温润、无懈可击的秘书式笑容早已敛去,只余下一片深海般的沉静,深不见底。
他微微抬起右手,无意识地捻了捻方才被郎天瑞紧紧抓握、几乎留下指痕的手指。
那微颤的力度、湿冷的汗意和滚烫的绝望,仿佛还清晰地烙印在皮肤上。
一盒五百克的淡干海参,冰箱空间里每日自动刷新一次。
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一切都被严格计划的年代,却成了价比黄金、能叩开一扇关键之门的重锤!
成了能改变母亲命运的砝码!
郎天瑞最后那句“刀山火海,尽管开口”的沉重承诺,犹在耳边回响,带着江湖气的滚烫和不容置疑的分量。
阳光明的目光越过喧嚣的街市,投向远处红星国棉厂那几根高耸入云的烟囱。
淡淡的、灰黑色的烟尘正源源不断地从烟囱里喷吐出来,融入灰蓝色的天空。
母亲在织布车间里,那永远微微佝偻着腰、双手在飞旋的纱锭间穿梭不停、被棉絮染白了鬓角的单薄身影,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织布车间……那轰鸣的机器声,那永远弥漫的棉絮,那需要常年弯腰的劳作……
他缓缓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悠长的气息。
仿佛要将这午后闷热粘稠的空气,将酒桌上所有的觥筹交错、虚与委蛇、试探观察,将陈国强的怨气、李铁民的荤话、众人的叹息、郎天瑞的绝望与狂喜……所有这一切喧嚣与试探,都一并彻底排出胸腔。
他的手指在卡其布裤子的侧缝边,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敲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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