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亭里的吼声,并没有传出多远。
就被工地新一轮的轰鸣给淹没了。
天刚蒙蒙亮,蛇口工业区的入口处,就已经排起了望不到头的长龙。
这些人,都是从四里八乡闻讯赶来的农民和镇上待业的青年。
他们衣衫褴褛,面带菜色,但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同样的光。
一种对钞票最原始的渴望。
一夜之间,和记工地“拿钱砸人”的消息,比任何招工广告都管用。
昨天还慢悠悠晃荡的本地施工队,今天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取而代之的,是数千双等着干活的手,和数千张等着吃饭的嘴。
王虎叼着牙签,站在临时搭建的岗楼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妈的,这才叫干活的样子。”
他转头对身边的工头喊道:“告诉他们!人,我们全要!”
“按队分组!电工、木工、泥瓦工、钢筋工!告诉他们,只要有力气,这里就有干不完的活,拿不完的钱!”
效率,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在这片土地上展现出来。
三天。
只用了三天。
二期工程原本滞后了半个月的进度,被硬生生地追了回来。
钢筋水泥的消耗量,翻了五倍。
一台塔吊,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工人们干劲十足,白天在工地上挥汗如雨,晚上就拿着当天结算的工钱,去路边的大排档喝着廉价的啤酒,吹着牛逼。
整个工地,都弥漫着一股混杂着汗水、尘土和港币味道的,亢奋的气息。
直到第四天,一张纸,一辆车,打破了这种亢奋。
“山哥。”
梁文辉拿着一张印着红头的文件,快步走进陈山的办公室,脸色难看。
“省劳动厅发来的,措辞很严厉。”
王虎凑过去看了一眼,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官样文章,看得他头疼。
“这写的什么玩意儿?狗屁不通。”
“他们说,我们严重违反了国家关于工资和奖金发放的管理规定。”梁文辉的声音有些沉。
“具体点。”陈山放下手里的图纸。
梁文辉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一个让王虎差点笑出声的事实。
“起因是一个电焊小组。”
“他们三人一组,昨天一天,除了基本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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