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待他,恩重如山。师父崔巡抚虽未归京,但师母待他视如己出,饮食起居照料得无微不至,师兄崔琰也与他亲密无间。这份情谊,他永世难忘。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当初他只是个举人考生,借住师父家中备考,是理所应当。
可如今,他已是朝廷命官,翰林院修撰,有了正式的职司。每日里同僚之间的往来应酬会渐渐多起来,翰林院事务繁杂,有时需要查阅典籍、撰写文稿到深夜,回来晚了,难免打扰师母和师兄休息。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一来,接待同僚、处理一些公务上的私密事更为方便;二来,也是避免给崔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官场之上,关系微妙,他住在崔侍郎府中,虽是有师徒名分,但落在有心人眼里,难免会有些联想,或许会对师父有所影响。
再者,若是决定送狗娃去附近的私塾读书,每日接送,总不好一再劳烦崔府的车马仆役。自家若有个小院,雇上一两个可靠的本分人帮忙打理杂事,一切便能从容许多。
狗娃是家人,是侄儿,他应该有更多时间去学习,去发展自己的兴趣,而不是整日困于洒扫庭除、迎来送往的琐事中。
思虑及此,王明远越发觉得,搬出去另住,势在必行。
这并非是对崔府的不满或疏远,而是他作为一个成年男子、一个朝廷官员,走向真正独立的必要一步。
打定主意后,王明远便在晚饭后,寻了个机会,向师母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明远起身先是恭敬地对师母行了一礼,语气诚恳:“师母,明远有一事,想与您商量。”
师母放下茶盏,脸上带着慈和的笑意:“明远,有事但说无妨,跟师母还客气什么?”
王明远略一沉吟,道:“师母,明远蒙师父师母不弃,收留家中,悉心照料,此恩此德,没齿难忘。只是……如今明远已授官职,日后衙门事务渐多,偶有同僚往来,若长期居住府上,恐多有叨扰,也怕给师母和师兄添麻烦。
再者,狗娃年纪渐长,我思忖着,也该让他正经读些书,明些事理,总不好一直荒废下去。若是在左近寻一处小院搬出去,诸事或能更方便些。明远绝无他意,只是……”
他话未说完,师母便笑着打断了他:“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是这个。”
她脸上并无讶异或不悦之色,反而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你能想到这一层,师母心里是高兴的。说明你是真的长大了,懂得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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