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嘿嘿笑道:“睡啥呀三叔,我咋睡得着!不光昨晚,前晚我也没咋合眼!一躺下,脑子里就跟走马灯似的,一会儿想到三叔你骑着高头大马、披红挂彩游街的样子,一会儿又怕……呸呸呸!反正就是又高兴又紧张,翻来覆去煎饼似的!”
王明远闻言,真是哭笑不得,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无奈。
他想说点什么让狗娃别抱太大希望,免得期望越高失望越大,但看着侄儿那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种时候,任何冷静的分析都显得不合时宜,这是狗娃最质朴、最真挚的祝福和期盼。
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拍了拍狗娃结实的胳膊:“你呀……快去打盆冷水来,我醒醒神。”
这时,院外也传来了脚步声和崔琰师兄带着明显倦意、却又强打精神的声音:“狗娃,你三叔醒了没?时辰差不多了,该收拾准备了。”
崔琰一边系着衣带一边从院外走了进来,脸上同样带着明显的倦色,却也是精神亢奋,看到王明远就咧嘴笑道:“师弟,起了?我就猜狗娃肯定比我还急!”
他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我这心里也跟揣了只兔子似的,扑通扑通跳了一夜,就没踏实睡过。”
王明远看看崔琰,又看看一旁的狗娃,心里最后那点残存的睡意也被这股浓浓的、带着暖意的紧张感驱散了。
他笑了笑,道:“有劳师兄和狗娃挂心了。走吧,洗漱用饭,莫误了时辰。”
这就是家人。
他们或许不能替你考试,替你面对风浪,但他们会把最真挚的关切、最紧张的期盼,毫无保留地系在你身上。
这种沉甸甸的牵挂,便是他在这个陌生京城最大的底气和支持。
洗漱完吃过早饭,依旧是那个时辰,熟悉的路线。
马车碾过京城寂静的街道,轱辘声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格外清晰。
王明远靠在车厢壁上,能明显感觉到身旁的狗娃和对面的崔琰那绷紧的神经和微微急促的呼吸。
他自己虽然看似平静,但胸腔里的心跳,也比平时快了不少。
今日,可是决定最终排名的日子!
一甲三名“进士及第”,二甲“进士出身”,三甲“同进士出身”,这名次高低,直接关系到起步的官职、未来的前程,可谓天壤之别。
虽然以他会元的身份,落入三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一甲和二甲,二甲前列和二甲靠后,那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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