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粮种。”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新翻开的泥土,在指间捻了捻。
“然后用稍微不一样的法子伺候它们。比如,这块地多施肥,那块地少施点;这块水浇得勤,那块旱着点;甚至播种的深浅、间距,都稍稍做些变化……”
他抬起头,看向狗娃,眼神清澈而认真:“然后仔细记下它们各自长得怎么样,最后收成如何。对比看看,到底哪种法子,能让它们长得最好,产量最高。书上的记载终归是死的,地里的产出才是活的。我……我想找出真正能多打粮食的法子。”
狗娃听得有点懵,但大致明白了:“哦,就是变着花样种,看哪个花样最出粮?这有啥用?种地不都祖祖辈辈这么种下来的吗?”
“有用。”陈香的语气异常坚定,“如果真能找到让亩产提高哪怕一成、半成的法子,推广开去,遇到荒年,或许就能多活不少人。”
他说到这里,声音低沉了下去,眼睫微微垂下,看着手中的泥土,像是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
“我爹,就是饿死的。逃荒的路上,没吃的,眼睁睁看着没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砸在狗娃心上。
“我也是一路讨饭,才到的书院。饿肚子的滋味,我知道。”
狗娃浑身猛地一震,眼睛瞬间瞪大了。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清瘦白皙、学问大得吓人的举人老爷,怎么也无法把他和“讨饭”、“饿肚子”这些词联系起来。
可陈香那平静却带着痛楚的眼神,分明不是在说谎。
想起自己之前还各种猜测对方是“刁难书童”、“癖好古怪”的举人老爷,狗娃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疼,还充满了巨大的愧疚。
他小时候家里也穷过,但最多就是吃不好,从没到饿死人的地步。
他也是整个王家最爱吃,也最贪吃的一个,所以他最能理解饿肚子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
难怪陈香哥他明明学问那么好了,还非要折腾自己来种地,研究这些“土疙瘩”!
原来根子在这儿!他不是闲得慌,也不是脾气怪,他是真想为那些像他爹一样、像曾经的他一样挨饿的人,找条活路!
巨大的愧疚和心疼瞬间淹没了狗娃,他想说什么,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
陈香看着他这反应,似乎有些无措,下意识地补充了一句,语气依旧是他特有的直接,甚至有点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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