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记载,在卷四十二,倒数第三段,亦提及郑国当时内政困窘,或可解释其执礼为何显得仓促简慢,未必纯然是国君失德。”
他一口气说完,再次对山长行了一礼,语气依旧恭敬,但内容却像是一记记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学生愚见,若综合《左传》之治国视角、《穀梁传》之仪节细节、《史记》之时局背景,或可对郑伯当日处境与行为,有更立体之理解,而非仅以《曲礼》单一标准断其得失。学生浅见,或有疏漏,还请山长指正。”
整个明思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清瘦的身影。
王明远也彻底傻眼了。
他自问记忆力算是不错的,很多东西看一两遍就能记个大概。
但像这样……不仅精准指出山长引文的潜在局限,还能瞬间列举出另外三部典籍的相关记载,甚至连哪本书、第几卷、第几页、第几行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已经不是记忆力好的范畴了!
这简直是……非人!
他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周围的同窗都躲着陈子先了,为什么连山长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无奈和头疼了!
跟这样的人一起上课,压力太大了!
你随便讲点什么,他可能随时都能站起来,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地给你指出不严谨或者有争议的地方,而且证据确凿,页码行数都给你标得明明白白!
这哪是同学?这简直就是一台行走的、拥有全文检索和超强纠错功能的活体图书馆!
不,活体豆包!
王明远甚至能想象到,以前那些被当众指出谬误的教谕、山长,以及那些在学问上被碾压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同窗,是一种何等复杂和……恐惧的心情。
这根本不是性格恶劣不恶劣的问题,纯粹是智商和知识储备被彻底碾压后产生的本能敬畏和……想躲远点的心态!
此时,讲台上的山长沉默了片刻,脸上倒是没有太多被冒犯的愠怒,更多的是某种“又来了”的习以为常。
他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语气颇为复杂:“嗯……陈子先所言,确有道理。治学确当严谨,多方参详是为正理,老夫受教了。”
得到山长的回应,陈子先再次一揖,然后……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径直转身,收拾起自己桌上那寥寥几本书册和笔记,看也没看周围一眼,便旁若无人地离开了讲堂,仿佛刚才那番石破天惊的发言只是完成了一项日常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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