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压低声音道:“国公爷教训的是,是学生僭越了。此外……学生斗胆,针对边关局势,尤其是……内部或有隐忧之事,学生偶有一得,虽不知边关全貌,纯属臆测,或可为一鉴。”
程镇疆目光一凝:“讲。”
王明远道:“学生窃以为,隐匿之敌,看似隐秘,实则必有踪迹。或可……‘引蛇出洞’。”
他结合前世所知的一些谍战剧中关于反谍、清查思路,说得尽量简洁:
“譬如,可故意泄露几路不同的、关于国公爷行踪或下一步动向的‘机密’消息,途径、内容皆有差异,却设下唯有经手之人方能察觉的细微标记。
观其何方消息最先、最准地引来反应,或可顺藤摸瓜。
又或,于关键位置,设下看似诱人却需权限方能触及的‘饵料’,静观何人伸手。
再或,可借整肃、核查之名,行打草惊蛇之实,观其仓促间如何应对掩饰……
此等小人,藏得再深,亦有所图,有所惧。
只需制造足够压力与诱惑,令其动,则必有破绽。”
他将前世那些经典桥段,用这个时代能理解的语言包装了一下,点到为止。
无论是送兵书甚至是讲这有些“不太光彩”的计策,这已经是王明远目前能为二哥王二牛做到的极限了,其他的只能交给天意。
程镇疆听完,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王明远,仿佛要重新审视这个青衫少年。
这计策狠辣、老练,直指人心阴暗,绝非一个寻常书生能想出。
此子若入朝堂,恐怕……他心中瞬间闪过“权臣”、“酷吏”等字眼,但随即又化作一片漠然。
罢了,如今这世道,君子往往难容,有些手段,未必是坏事。
至少,此刻这计策,对他眼下处境极有用处。
他甚至在想,有这样心思缜密的弟弟在后面,日后王二牛那憨蛋也更不易被人暗算。
“老夫知道了。”
程镇疆最终只是淡淡说了五个字,不再多言。
但王明远知道,自己的话,对方听进去了。
这时,门外传来亲卫的低报声,示意时辰已到,该出发了。
程镇疆挥了挥手。
王明远和王大牛知道会面结束,再次躬身行礼,悄然退出了房间。
没多久,程镇疆便在一众精锐的护卫下,乘坐马车,准备离开村落继续前往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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