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使君有意将掌上明珠与你相配,这门亲事本来是极好的……”他顿了顿,想到已死的孙郡守,面泛踌躇之色。
倘若真有人想杀陶刺史,那他这个当上亲家的,少不得受累。
江韬庸常,有着不相匹配的野心,一直以来行事谨小慎微,生怕踏错。
而江聿虽然体弱,却是个高瞻远瞩、独具慧眼的。这些年倚仗儿子,才逐渐得到陶刺史的看重。
思及此处,他眸底闪过一抹复杂。
“今上生死不明,朝中韦氏一族擅权,但太后娘娘有心要郭昭仪膝下的大皇子继位。叛军猖獗,四下纵乱……鹤奴依你之见,为父接下来应当如何?”
江聿:“见黄雀而忘深阱,智者所不为。京师此去千里,路途遥远,音讯真假难辨,父亲不妨再等等。”
“若是真的倒也罢,就怕是对方故意抛出的引子……”青年抬起一双清泠泠的眸子,声如玉落,“是捕雀之计。”
江韬被这一眼激得冷汗如瀑下。
他左右飞快再踱几步,原就是多疑多思的性子,眼下愈发觉得此事另有蹊跷。时逢大乱之兆,对许多人来说是机会。
也是豪赌。
赌对了分一瓢羹,可要是赌错了……
江韬咬牙不敢细想。
枪打出头鸟,至少在事态明朗之前,不敢轻易站队。
“你的婚事,还是先放一放吧。”
江聿眼尾微扬起一抹弧度,腰身却温顺躬下,“儿全听父亲的。”
一番话毕,父子俩陷入沉默。
江韬望着乌发雪衣端正跽坐的青年,心底又是一记惋惜长叹。江聿最大的不好,就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一直以来这都是扎在他心底的一根刺。
宁氏双姝容光足以照亮汜水,当年他一眼就为其倾倒,不管不顾要将人娶进门,老夫人想拦都拦不住。
事后才逐渐在旁人三言两语中反应过来。
两个貌美柔弱的年轻女子,携丰厚家资南下逃难,最后失散,这其中能想象的空间实在太大了……
要说一路安然无恙,什么事都没发生,他是断然不信的。
而当年宁氏对于江聿的解释,是受友人所托。
他暗中按具体名姓去查过,却并无此人。
疑心的种子自此埋下。
随着江聿长大,眉目如玉韫晖。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被母亲说多的缘故,瞧久了总觉得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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