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身心俱疲,睡的很沉。
意识恍惚间隐约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药香。气味极淡,夹杂着外头的夜霜。
冰凉凉的。
就落在自己手心。
入目是男子修长的指节,裁剪合宜的雪白布料勾勒出匀称轮廓。
顺着与手衣相接,严实到没有露出半丝肌肤的宽大广袖看去——
辞盈不由怔在那里。
她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青帐半悬没有点灯,只有窗前漏入几两月色,为年轻郎君略显苍白的俊美面容,镀上一层柔和幽静的光芒。
见她醒来,江聿十分自然地将那瓶伤药放在近旁案几上。
咔哒,白瓷触碰声清脆。
青年嗓音温和,“早晚各一次,伤口不能沾水。”
掌心残留微微的酥麻,辞盈从震惊中缓过神,赶忙收回手。
“谢谢阿兄。”
尽管一路上她忍的很好,一声不吭。可没想到江聿心细至此,还是看出她的手伤,亲自过来上药了。
许久不曾被人这样记挂庇护。辞盈眸色泛软,小声说道,“那件氅衣……我会洗干净还给阿兄的。”
江聿轻应一声。
他神色平静有如托于掌上的荷叶清露,风吹不动滴水不漏,难起涟漪。
周遭气氛沉寂下来。
辞盈正欲说些什么拉近关系,外间倏然传来一串脚步声。
似乎听出来人是谁,她表情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那人步履匆匆,走的又急又快,眨眼功夫已经抵达门前。
透过缝隙,能窥见一道矮瘦侧影。
“老夫人命婢子过来问问,听说女郎今日在陶刺史府上跌了一跤?”是江老夫人身边的刘媪。
秋菊算她半个养女。
知道来者不善,辞盈尽量稳住气息,伸手去摸索案几上的药瓶,藏进衣袖,“是……天色太黑,我一时不察摔倒了。”
刘媪像是找到一道口子,气势更足,也更横了。
她用力将门拍的砰砰响,“女郎也养在老夫人身边几年了,怎么还是没有学到规矩?女郎且先把门打开。”
辞盈额角沁出冷汗。
她下意识朝软榻前的青年看去。
帐内光亮昏暗,有些看不清对方神情。距离上次他来自己寝居,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
彼时两人年岁尚小,可眼下她与江聿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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