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廖得水这尊瘟神立刻、马上、带着他的车和他的手,有多远滚多远!
直到那辆代表着绝对权威和危险气息的座驾驶远,尾灯彻底融入浓稠的夜幕,再也看不见一丝光亮,祝一凡和如同一尊沉默石像般的崔媛媛,才从路边一棵虬枝盘结的巨大古树那浓重的阴影中悄然闪身出来。
“崔主任,”祝一凡无奈地长叹一声,打破了死寂,“您这波操作,是拿我当‘人肉盾牌’兼‘挡箭牌’使唤呢?” 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感觉比连续处理了十起重大事故还累。
崔媛媛一反常态地沉默着。没有抱怨,没有解释,甚至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她只是用一种近乎虚脱的姿势,疲惫地靠在粗糙冰冷的树干上,眼神空洞地望向远处无尽的黑暗,像个被抽走了所有灵魂和力气的提线木偶,连呼吸都轻得几不可闻。
这反常的寂静比廖得水的咆哮更让祝一凡心惊肉跳。他试探着问:“等…等廖大到家了,我让大海再来接我们?”语气小心翼翼。
崔媛媛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零件。更让祝一凡毛骨悚然的是,她开口的声音,竟然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好,你安排。今天…我悉听尊便。”
“悉听尊便”?!
这四个字从素来以强硬、精明、寸土不让著称的铁娘子崔媛媛嘴里吐出来,杀伤力堪比听见老虎在念《金刚经》!祝一凡全身的警铃瞬间拉到最高级别,汗毛一根根倒竖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女人绝对不正常!巨大的危机感淹没了他。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口袋,指尖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解锁,大拇指精准地按下了录像功能的图标。手机屏幕在口袋深处幽幽亮起一点微弱的蓝光,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独眼。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要防备眼前这个状态诡异、如同炸弹的女人!万一被她倒打一耙,或者被卷入什么更深的漩涡,真是跳进太平洋都洗不清!
崔媛媛的眼角余光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点在她看来无比刺眼的、幽幽的蓝色微光。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瞬间涌上她心头。那感觉,像出门一脚踩进深不见底的烂泥潭,又像在闷热窒息的午后突然撞上一块沉甸甸、湿漉漉、散发着霉味的巨大铅云,堵得她胸口刺痛,涩得她舌根发苦,极其、极其的不爽!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彻骨的失望在她心底蔓延。她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结了冰的地缝深处艰难地钻出来:
“祝一凡,那天我们从邻市回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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