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随即以一种极其慵懒、甚至带着点表演性质的姿态随意一甩——那件热身服并非脱手滑落,而是划出一道轻蔑的弧线,精准地避开了亨利那双等待的小手,几乎是以一种施舍般的姿态,飘落在他脚前的光洁地板上。
亨利脸上的兴奋瞬间冻结,被一种茫然的窘迫取代。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詹姆斯,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
但詹姆斯已经转过身,背对着他,仿佛刚才完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的程序。他甚至没有用眼角的余光去确认那件衣服是否被接住,就像随手掸走了一粒灰尘。
紧接着,更令人不适的一幕发生了。
詹姆斯仿佛这才想起身上还有多余的衣物,他一边和路过的队友说笑,一边随手将护臂、然后是另一件训练服,以完全相同的、漫不经心的方式,一件接一件地,依次丢在身旁不同的方向——他甚至没有回头,也没有指定目标,就像一个国王在随意抛洒硬币。
小球童亨利,则像一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只能慌乱地、一次次地弯腰,一次次地从地板上捡起那些带着球星汗渍的衣物。
小亨利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丝毫兴奋,只剩下一种麻木的服务本能。
这一幕,被徐凌完完整整地看在眼里。
他相信,类似的情景在每一个NBA主场的比赛日都会上演。
运动员大多是极端的自大狂——尤其是这些年入百万、身价上亿的天之骄子。他们或许在公众面前维持着完美形象,可一旦无须伪装,便会轻易暴露出真实的一面:他们并不真正在乎底层工作人员的感受。口头上的客气已是极限,比赛,才是他们唯一看重的东西。
若要以道德放大镜审视一个人,你总能轻易找出无数个“罪该万死”的瑕疵。
徐凌感到不悦,并不只是因为詹姆斯方才的举止。更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轻易撬开了他的一段并不久远的记忆。
那是在NBA选秀大会前,与各大运动品牌谈判的现场。在与耐克的那轮交锋中,发生了许多事。徐凌尤其记得那个人:马弗里克·卡特,勒布朗的好兄弟。他代表耐克,也代表詹姆斯来到谈判桌前,试图凭这双重身份,压服徐接受一份远低于市场价的代言合同。
卡特当时的姿态,那种“勒布朗视你为朋友,你不想和朋友们在同一家公司吗?你难道想让你朋友失望?”的暗示性话术,彻底激怒了徐凌。那种理所当然、毫不掩饰的傲慢与轻视,至今仍在他心中翻涌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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