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紧绷的弓,脸深深埋进膝盖之间,像是要躲避无形的追捕,要将自己缩到最小,消失在阴影里。“我不知道……我忘了……全都忘了……求求你……别问……别问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压抑的、断续的呜咽,那呜咽里浸透了绝望,显然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陡然间,香莲急促喘息起来,那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一声紧似一声。
她眼球上翻,露出大片骇人的眼白。
魏长乐大吃一惊,正要上前。
却见香莲猛然向后一仰,脖颈僵硬地梗着,整个人直挺挺倒下,竟是昏厥过去。
魏长乐心中骇然。
他实在想不到,仅仅这样一个问题,竟是足以将香莲心智彻底摧毁的恐惧,让她因为极度的惊惧而昏迷。
他当机立断,快步走到门边,拉开门扉。
他目光扫过廊下,瞧见不远处有一名年轻吏员,立刻招手。
那吏员闻声抬头,小跑上前,躬身行礼:“大人有何吩咐?”
“赶紧去春木司,”魏长乐语速快而清晰,“请殷衍立刻过来!就说此处有人急症昏厥,情况危急!”
那吏员神色一凛,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几乎是飞奔而去。
魏长乐关上门,回到床边。
烛火因他的动作而摇曳,在墙壁上投下变幻不定的巨大阴影。
他看着脸色惨白如纸、双目紧闭、气息微弱的香莲,一颗心也如那烛火般急速跳动。
香莲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一年七个月的“空白”,究竟填充着怎样的人间地狱?
不过半盏茶工夫,一阵急促而稳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宁静。
门被推开,殷衍提着一个药箱,匆匆而入。
他依旧是一身暗青色的监察院服制,神色冷静,唯有额角细微的汗珠显示他来得急切。
他进屋后,没有多问一句废话,径直上前,将药箱放在榻边小几上。
殷衍的手指搭上香莲的腕脉。
他垂目凝神细察了片刻,随即松开手,从药箱中取出一个扁平的羊脂白玉盒,用指甲挑出一点淡青色、半透明的膏体,凑近香莲的鼻端。
一股清冽醒神、略带苦涩的草木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冲淡了原有的药味与恐惧带来的沉闷。
那气味似乎有奇效,香莲紧闭的眼睑颤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