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待行礼,连忙扶住了吕调阳。
两人多年共事,志趣相投,交情自然不一般。
同朝为官时还注重避嫌讲礼,如今吕调阳早已不管朝政,两人干脆连人前的客套都省了。
吕调阳反手握住张居正的手,显得极为开心:“叔大舟车劳顿辛苦了。”
张居正仍旧有些担心吕调阳的身子,正欲开口关切。
吕调阳却再度开口道:“体乾薨了。”
张居正一愣,马自强死了?
他当初离京与马自强几乎前后脚,一个回湖广,一个回陕西。
正旦时,还互通了一封信,不成想,此时已然阴阳两隔。
吕调阳点了点头,解释道:“我骤然听闻,再自观己身,实可谓兔死狐悲,便再三与陛下坚辞返乡。”
“好说歹说许久,陛下才允了,我本是准备立刻动身,又听闻叔大起复回京,便特意等到今日。”
他在解释自己为何会跑来迎接张居正。
言外之意,这一面过后,便不再回返京城,而是径直回广西。
故人相见的欣喜堵在了张居正的胸口,只觉闷得慌。
他叹息一声,他紧紧捏了捏吕调阳的手,又伸出另一只手,按住吕调阳的胳膊。
话在嘴边打转,最后只憋出一声叹息:“山高路远,日后怕是难能再见了。”
山高路远自然是套话,做官这种事,只要能起复,再远都有得见。
真正原因,自然是吕调阳业已接近油尽灯枯,回乡之后便要数着日子入土为安了。
张居正自然不知吕调阳历史上的寿数就止在万历八年。
但他方才与这位同志同道的经年老友照面时,便已经看出来了。
枯瘦,这个词在第一时间跃然心头。
不止是相握的双手。
甚至有眼可见一张脸,也深深凹陷了进去,整个人透露着一股风烛残年的气息。
与此同时。
吕调阳同样看着这位自嘉靖年间,相知相伴,一路走来的老友。
听闻那句不能再见,心中情绪越发翻涌滚荡。
两人一时间执手相看,无语凝噎。
外人自然没资格在这时候插嘴,以至于热闹的迎候,迎来的难得安静。
好半晌后,张居正才深吸一口气,岔开话题:“体乾的谥拟好了么?”
马自强其人,是公事上纯粹的同僚,说不上多深厚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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