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行。
受了官场毒打,李长春的为人处世,逐渐带上了些许谨慎。
于慎行摇头更正道:“并非是邀功,而是以为考成法,有些求治过急了。”
“我知内阁是为迅速扭转颓势,更正官习,本意自然是好的,但实在太过严苛了!”
“过去三年之事,如今往往压于一年。”
“咱们尚且为求赶工疏于雕琢文字,地方州府官吏又如何?就怕为了免受责罚,严刑催科,戕害百姓啊!”
以于慎行的角度来看。
同科的赵志皋偶尔去讲学并不算什么问题,毕竟编修实录,本身不是什么急切的事情。
按照以往的进度,世宗死了四年才开始编修实录,有谁急了?
偏偏考成法一出,内阁就像催命一样,压缩工期,才让热爱讲学的赵志皋,无法完成内阁交办的繁重任务。
这哪里是赵志皋的过错,分明是考成法太过严苛所导致的啊!
可怜无辜的赵志皋,还要被皇帝叫去吏部训斥遭受折辱。
李长春闻言翻了个白眼。
有没有可能,以往的十余人写一本六年的实录,还要三五年,本身就太过清闲了。
但毕竟是一个值房的共事,说话不好太直白。
他只好打趣道:“吴中行今晨邀你去伏阙,彼时可远应该顺水推舟的。”
于慎行见李长春不愿意聊这事,不满地看了李长春一眼。
不过听李长春提及吴中行,倒是也有些感慨:“还真别说,吴中行这次可是赌对了。”
“方才我听闻,陛下去吏部是带着吴中行他们的,名望、圣眷,恐怕是一举两得了。”
李长春听了这话,忍不住嘟囔一句:“人也被他们得罪完了。”
于慎行正要说话。
突然值房外走进来一人,正是同科的王家屏。
见王家屏,两人不约而同闭上了嘴。
虽然这位王忠伯只比他二人大七岁,但实在不好相处——至少不能当作随意谈及时事的好友。
王家屏从来不会给人甩脸色,因为他本身对谁都没个好脸色,私下他们不太清楚,但当值的时候,二人从来没见其笑脸相对过。
再加上王家屏举行轩朗,一板一眼,翰林院私下都称其为“端人”。
这其中到底是夸奖还是起外号排斥,就不好说了。
最初的时候,一众翰林都以为此人不过是在邀名养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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