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不时跺脚,晋党的官吏,才会仔细看看谁是地龙。
马自强不置可否。
谁还没个揣摩帝心的时候。
表面上看,皇帝颇为早慧,也不轻易以喜恶影响国事。
但皇帝终究是皇帝,要是产生幻觉,觉得皇帝一定会守规矩,早晚是要吃亏的。
不是谁都能拿高拱徐阶做比的。
况且,湖广的事,本来就引得皇帝怒火中烧了好一段时间。
如今改制宗室的议,却被礼部挡住了,保不齐被暗暗记在心里,盘算着怎么算账。
马自强坚持己见:“就怕来回讨论,耽搁了湖广的正事。”
他说的含蓄,其实就是让张四维适可而止。
张四维嗯了一声,算是应承下来。
显然还是能听进去马自强的劝。
旋即,他又忍不住笑了笑,说了句题外话:“依我看,湖广的事,恐怕没这么快能收尾。”
马自强投来好奇的目光。
张四维摇头不语。
他手上有商行,下沉更深,推演局势,也多些线索。
不过,都不关他的事。
最好是闹久点,宗室问题多多,礼部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不是。
……
湖广布政司,长沙府。
长沙作为湖广大府,一地精华,引得周边不少大户,都在府城内置办了房宅。
富户士绅也分底蕴。
底蕴差的,只能举家搬迁,做个光鲜的府城人上人。
底蕴深厚的,便是城内有房,城外有田庄坞堡。
可惜,近日确实遇到了煞星。
锦衣卫犁地犁过来了。
朱时泰今日,就刚刚攻陷一处田庄坞堡,杀了不少人——别的大户也就罢了,还能申辩一二,但这种一面做乡贤善人,偶尔兼职匪盗的大户,向来是就地格杀的。
朱时泰随意踢开挡在脚边的尸体,将靴子在地上跐了两下,磨去脚底的血迹。
又在庄子里走了一圈,检查有没有有名有姓的漏网之鱼。
“大人,里面还有个活的!”
一名百户官,从房间里,拽出来一个半大少年。
朱时泰摆了摆手:“绞了。”
没有兵甲,自然犯不着见血。
他正为自己的仁慈感到自我满足,忽然想起什么。
回头有吩咐道:“他可能是为了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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