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靴碾过蟠龙浮雕,走到群臣中间。
“北燕铁骑在边关虎视眈眈,黄河百万灾民嗷嗷待哺,征伐蜀国的大军正在激战——众卿也都在忙碌,此时谈什么过继,不觉得可笑吗?”
雷德骧还要开口,天子已拂袖转身:“朕有亲生兄弟魏王,他才二十六岁,青春鼎盛,何愁什么子嗣?”
雷德骧咬着牙,接了下句:“魏王也未曾娶妻生子,微臣听说他最近屡次遭到刺杀——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皇家血脉要如何延续呢?”
皇帝霍然转身,目光冰冷的看下他,这一眼宛如电光雷霆,让雷德骧冷汗直冒,倒退了两步。
“你这是在诅咒魏王出事吗?”
皇帝的声音不高,却让殿内所有人感到害怕。
他没有再看雷德骧,目光直接射向殿角候命的翰林学士承旨。声音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疑:
“窦卿。”
这一声唤,打破了殿内令人窒息的寂静,被点名的翰林学士窦仪浑身一凛,小步快行至御案前,深深一揖,声音尽量保持平稳:“臣在。”
皇帝甚至没有坐下,就站着口述,语速快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地上的冰雹:
“雷德骧近日所奏,乖谬殊甚,岂臣子事君之道?殊失委任,深负朕望。着削去一切官职,夺其恩赏,流三千里,发配琼州编管。”
他口述完毕,根本不给翰林学士任何消化或劝谏的时间,用指节重重地敲了敲御座扶手,发出“咚咚”两声。
“即刻用印,发付有司!”
朝阳终于刺破云层,透过镂空雕花长窗照入,将御座阴影映得如山峦般高大,压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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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后,魏王留在了御书房。
原本盛怒的他似乎消去了所有怒气,反而在安慰兄长:“雷德骧是个偏执狂妄之人,被那边的人在耳边捧了几句,就以为自己可以匡扶社稷,早定国本。皇兄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你不必替他求情……朕杀这只鸡,是给刘家那群猴子看的。”
皇帝有些疲惫的闭目,似乎并没有朝堂上表现的那么愤怒。但只有魏王知道,他是真正动了杀心。
“保康门外刘宅……这四五十号人太平日子过腻歪了,那朕就成全他们。”
魏王赶紧出来劝阻:“这群人是癞蛤蟆跳脚上,不咬人他恶心人。但他们也没什么本事,只是痴心妄想。就先留着别杀了。”
“你一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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