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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禀披着斗篷,走在寨墙之上,以他的身份,是绝对无需亲自来的。
但是王禀几乎是每天都会来,风雨无阻。他已经看出来,把西军底层武将抽掉之后,这些精锐野战兵卒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说是拦腰斩断也不为过,成为了一群军纪很差的弱旅。
他在寨墙上走来走去,偶尔粗声粗气的开两句玩笑,再亲昵的拍拍在寨墙上值守的士卒的头盔,到哪里都激起一阵小小的声浪。
军心士气,还是要努力挽回的,王禀也和宣帅提了此事,但是宣帅一直没有回复,这让他十分忧虑。
大家对王相公,还是很服气的。他既能打仗,又不拿架子,有了功劳他也不会给你贪了卖钱,跟着这样的上官,算是大头兵的福气。
这个时候他已经是大将,大家还是能和从前一般跟他开开玩笑,这就很可贵了。
雨下的实在太大,王禀也钻入一个射楼躲避躲避。
缩在里面的宋军,呲着牙问道:
“王相公,你说辽狗到底什么时候扑城?”
王禀摇摇头,出神的向北面雨雾深处看去:“辽狗不会扑营了,只怕是在趁机撤军。”
“撤军?”身边人都悚然一惊,不自觉的围了过来。
“辽狗如此大优的局面,如何还要撤军?粮草供应不上了么?如果他们要撤军,俺们怎么没听到上官通传?给压在这里受了这么些天鸟气,辽狗撤军,怎么也得追杀一场!”
王禀心中暗暗点头,西军就是西军,胸中那股子气还没丧失干净。
即使是败了,也敢于还击,渴望复仇。
王禀笑道:“咱们不好受,你当辽狗就好受了?他们啊,亡国在即,比咱们难!”
雨雾的另外一头,耶律大石骑在马上,直直地看着南面模糊不清的宋军营寨。
雨水打在他的金盔上,沥沥作响,再顺着铁甲滑落,更增添了几分寒气。
胯下健马喷着响鼻,不安的活动着,吐着长长的白气。在他身边,簇拥着无数铁甲骑士,都默然而立。
大队大队的辽军士卒,正在填营盘周围的壕沟,而又在开挖横贯东西的长濠。
辎重已经先期而撤,车马牛骡,也正被赶着离开一线。
车上堆得满满的都是器械辎重粮草,牲口口中都已经衔枚,嘶鸣不得。
只是在泥泞当中挣扎,车夫马夫尽力驱赶着这些牲口车辆,也滚得浑身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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