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惨烈地嘶鸣着,带着巨大的冲势向旁边歪倒,背上的辽人百夫长猝不及防被掀飞,重重摔在烂泥里。小兵也被撞倒,斧头脱手,泥浆糊住了口鼻。
就这瞬息功夫!杨可世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恐惧,他反手一刀,狠狠剁进泥地里那辽人咽喉,腥臭的血喷了他一身。
“弟兄们!往河边冲!能活一个是一个!”杨三七嘶吼着,用刀背猛拍打着几个无头苍蝇般乱撞的士兵。
他扯下自己的头盔扔掉,在亲兵的最后拼死掩护下,一头扎进白沟河冰冷刺骨的河水里。
河水浑浊,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上游飘下来的死尸。
岸上火光映着人间地狱的画面在眼前晃动闪烁:
那些沉重的、代表着大宋精锐的床子弩被遗弃在泥潭里,辽人的马匹围着它们兴奋践踏;
装满新铸盔甲的辎重车被点燃,铁片在火焰中扭曲变形;
无数穿着熟悉宋军甲胄的士兵,像屠宰场里的牛羊般被分割、被践踏、被斩杀……最后一点反抗的火苗在泥泞中彻底熄灭。
此时,白沟河。
号角声一声连着一声,在辽军大营深处,不断响起。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大亮了,清晨雾气,早就散去。可以清楚的看见几里外的辽人营寨望楼之上,各色旗号不断翻飞下令。
数百一直轮换在战场上巡视哨探的骑兵,已经在宋辽两军阵前,张开了稀疏的队形。更多的哨探骑兵还在不断的从各处涌来,保持着对宋军的警戒。
辽人骑兵,呼哨往来,最近的甚至压到了宋军弓弩羽箭射程的边缘,在马上耍着各式各样的花色马术,用意只有一个,保持着对宋军营寨的压力。在自己大军出营之前,不要遭到宋军的骚扰突击!
连成一片的宋军营寨,同样是鸣锣击鼓,旗号飞舞,发疯一般的传递着各色命令。
宋军一个个又顶盔披甲的在军官带领下从营帐中冲出来,飞也似的上了寨墙。
各处营门都暂时打开,大队大队的杂役兵涌出来,将长濠之内,寨墙之外的鹿砦加固加厚,原来空出来方便通行的道路也马上堵死。
营寨之间的空地上,就看见一队队的宋军士卒涌出来,布设在其间。
前面是鹿砦,然后就是长矛札刀,再后面就是层层叠叠的弓弩手。
寨墙之上人头攒动,宋军弓弩手,可占士卒六成,除了依托两寨之间准备野战的,在寨墙之上,同样布满了强弓硬弩!
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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