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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看那枚铆钉,而是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宣纸和一块墨锭。
“有些东西,它觉得自己还活着,就不乐意被拍进死框框里。”王主任把宣纸蒙在铆钉上,递给陈馆员一个拓包,“用手拓。手是热的,它认。”
陈馆员颤抖着接过拓包,蘸了墨,轻轻拍打在纸面上。
墨迹渗入纸张纹理,慢慢勾勒出铆钉的轮廓。
那个“79”的刻痕在墨色中显现出来。
但就在拓片完成揭下的瞬间,陈馆员惊讶地发现,铆钉表面的金属像是在刚才的几秒钟内经历了某种极速的风化。
原本清晰的刻字消失了,只剩下一层粗糙的氧化铁皮,再也看不出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
“这……”
“拓下来了,魂就在纸上了。”王主任将那张拓片折好,随手夹进一本厚得没人会去翻的《设备维护日志》里,“至于这块铁,现在就是块废铁。扔了吧。”
他把橘子放在桌上,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晚饭吃什么。
你知道怎么让一个秘密彻底哑火吗?
不是销毁它,而是把它变成一个无聊的注脚。
一周后,市档案局的审稿会上。
《城市基建口述史汇编》的样稿投影在幕布上。
编辑指着其中一段红字标出的内容:“这一段,退休工人老赵说‘T079不是编号,是暗号,听见水管说话的人会被调走’。这段太玄乎了,缺乏佐证,而且容易引发对当年安全生产的误解,建议删掉。”
会议室里一片附和声。
“哎,留着吧。”
一直在这个全是高知的会议室里没什么存在感的王主任突然开了口。
“这也是一种民俗嘛。”他扶了扶老花镜,语气诚恳,“咱们搞历史的,要尊重当事人的主观记忆。不过呢,可以在下面加个注释。”
他在纸上写了一行字:注:该说法系受访者个人记忆,同期档案未见此类编制,疑为工人间流传的行业隐语或谣言。
“把这段字体缩小一号,放在页脚。”王主任建议道,“这样既显得咱们严谨,又把这事儿定性成了‘谣言’。删了反而显得咱们心虚,留着当个笑话看,以后就没人当真了。”
编辑们纷纷点头,觉得这个处理方式既体面又安全。
那个关于“会说话的水管”的恐怖真相,就这样被压缩成了一行只有学术呆子才会去看的6号字,永久地封印在了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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