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民国时期的手写习惯,这更像是繁体的‘壹’字写顺了手,后来又改了一笔。”
沈默走了过去,目光落在王主任指着的那处字迹上。
如果不仔细看,那就是个普通的“七”。
但在放大镜下,墨迹的渗透程度确实有着微不可察的差异。
那最后一笔的走势,虽然流畅,却透着一股极其隐晦的生硬,就像是有人强行扭转了笔锋的方向。
“那是‘壹’?”陈馆员有些迟疑,“那就是……第十九组?”
“也不一定。”王主任笑呵呵地摇了摇头,“年代太久了,墨水晕染也是常有的事。但这要是直接写‘七十九组’展出,万一有懂行的老专家来看,岂不是要笑话咱们不够严谨?”
陈馆员立刻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这就得讲究个‘留白’了。”王主任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电子目录,“不如就在备注里写个‘字迹模糊,待考证’。做学问嘛,宁可存疑,不可误导。”
沈默看着王主任那张和蔼可亲的脸,眼神微微凝滞了一瞬。
作为法医,他太熟悉这种操作了。
在尸检报告中,一旦死因被标注为“不明”或“待排查”,它就会被归入永远无法结案的冷柜。
而在这里,“待考证”两个字,就像是一层水泥,将那个原本清晰的“七十九”,彻底封进了名为“学术严谨”的棺材里。
陈馆员显然松了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将那条记录改成了存疑项。
就在那个回车键按下的瞬间,沈默感觉到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就像是空气中某种紧绷的弦,突然松弛了下来。
当疑问被正式确立为“疑问”,那个确定的答案,就再也没有浮出水面的机会了。
“还有这个。”苏晚萤打断了沈默的思绪,她指着展厅中央的一个玻璃柜。
那里正在筹备“百年工匠”专题展,柜子里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旧锉刀。
原本的说明牌草稿上写着:“T079工程队遗物”。
王主任不知何时也踱步过来了,他背着手,像是闲逛的大爷:“这把锉刀我看过,钢口不错。不过这个编号……T079?”
他转头看向陈馆员,语气随意得就像是在聊今天菜市场的葱价:“咱们市建口当年用的编号,好像都是‘工’字头加年份吧?这个T字头,怎么看着像是铁路系统的?”
陈馆员愣了一下,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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