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正引起沈默注意的是备注栏里的一行小字:脑组织重量异常,超出同体格标准范围百分之二十以上,建议特殊流程火化。
“它们是温床。”沈默的声音在空旷的冷库中激起一小片白雾,“高敏感人群,他们的大脑生前就能与‘残响’产生微弱的共鸣。死后,这些富含特殊蛋白的脑组织就成了最好的寄生介质和培养基。”
他面前的桌上,摊着几十份从全市各处搜集来的信息。
伪造的科学报告、集体梦境的心理学分析、甚至是一些低语事件的录音转写。
它们风格各异,时而科学严谨,时而神神叨叨,但底层逻辑却惊人的一致——它们都在模仿,在复制,在试图拼凑出一个“说话者”。
一个能替代“沈默”这个符号的说话者。
残响需要一个叙事的核心,一个锚点。
当这个锚点主动选择了沉默与消失,它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意义饥渴。
它疯狂地吞噬、模仿所有与这个锚点相关的行为模式,试图填补这个致命的空缺,完成那个未完的“神话”闭环。
冷库的铁门被推开,林工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将一个保温袋放在桌上。
“图书馆那台给盲人用的古籍查阅终端,昨晚又自己动了。”他压低声音,语气里透着一股荒诞感,“守夜的保安说,那台连接的盲文打印机‘哒哒哒’打了一晚上,吐出来厚厚一叠纸,他早上过去一看,前面四十多页全是白的,一个点都没有。”
沈默抬起眼:“最后呢?”
“最后一页,”林工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纸的末尾,只凸起了一行字。”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复述道:“他——在——哪——里?”
沈默的嘴角罕见地牵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更像是一个解剖学意义上的表情,而非笑容。
“它终于意识到,我不只是拒绝回应,”他轻声说,“我是拒绝成为‘它能理解的东西’。”
空白,意味着无法定义。沉默,意味着无法模仿。
他从桌角拿起一截在井边捡拾的、已经失去所有光泽的冷却池旧铜管,递给林工。
“找个地方,在管壁内侧,刻上四个字。”
“什么字?”
“此物无主。”
林工一怔,随即明白了。
残响的附着,依赖于“意义”和“归属”。
一件物品,一个地点,一段记忆,只要它与某个执念、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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