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回答。
那个曾经被奉为圭臬的名字如今成了一个悬而未决的问号。
恐慌取代了狂热,家长们开始疯了一样带着孩子涌向医院做重金属检测,再没人提起那个“神迹井”。
林工坐在女儿的病床边,看着护士取走血样。
女孩因为及时的治疗已经不再做噩梦,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
他翻开一本已经被女儿画得乱七八糟的病历本,在背面一处空白的地方,用粗糙的手指一笔一划地写下一行字:“我不再做梦了,因为我醒了。”
解剖教学楼的冷库里,沈默看着屏幕上最后一条代表城市供水管网的异常振动波形缓缓归于平淡。
持续了数周的夜间集体梦游现象彻底消失。
残响的活动频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退。
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苏晚萤的信号已经彻底中断。
城市里所有被发现的“无名草”植株几乎在同一夜间失去了叶脉中的银色微光,化为一捧捧不起眼的灰白粉末,仿佛从未存在过。
唯独那个冷却池遗址周围一圈残存的草叶依旧在黑暗中闪烁着最后执拗的光芒。
“它在收缩战线。”沈默对身旁的林工说,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它放弃了对整个城市的信息污染,把所有残余的能量都集中到了最后,也是最核心的战场——塑造关于我的‘最终叙事’。”
林工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它要给这个故事一个结局。”沈默的目光落在桌上那份伪报告的打印稿上,“要么,我是引领人类进化的先知;要么,我是欺骗了所有人的叛徒。无论哪一个,只要这个‘结局’被确立,成为所有人的共识,它就能以此为基石完成最终的定义,获得一个永不磨灭的‘身份’。”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胜负的关键,已经不在于证据的多少。而在于,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人愿意对‘沈默’这个人保持一种‘未完成的判断’。”
“那我们就毁了它的根!”林工眼中凶光一闪,“炸掉那个井!把冷却池彻底填平!让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个骗局!”
“不。”沈默断然拒绝,“暴力只会催生新的殉道传说。你炸毁的实体反而会固化它在人们心中的概念。你会把它从一个‘有争议的神迹’变成一个‘被毁灭的真相’。那正是它想要的。”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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