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的探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
视频里的光剧烈摇晃,传来金属碰撞声:“操!井壁温度骤降!我得——”
通话中断前,沈默捕捉到最后一个画面:井壁刻痕里渗出的液体,正顺着小吴的手背往上爬,在他皮肤表面凝结成同样的符号。
解剖室的无影灯在凌晨三点十七分突然熄灭。
沈默站在冷藏柜前,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成雾团。
他身后的操作台上摊开着小吴传回的刻痕照片、苏晚萤整理的市民访谈记录,还有小冰提供的1982年气象日志——后者被红笔圈出的部分格外刺眼:所有患者坚称的“吴奶奶穿墨绿棉袍”“煤炉有松木香”,在真实记录里根本不存在。
“这不是回忆。”苏晚萤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她抱着一摞病历,发梢还沾着雨水,“他们被植入了同一段记忆。就像……就像有人给所有接触过刻痕的人,都塞了一盘相同的录像带。”
沈默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桌角的录音机。
他按下播放键,童声齐诵从扬声器里涌出来:“姐姐掉下去那天,火很旺,可我们都很冷……”
“它在反向塑造现实。”他抓起记号笔,在白板上画出两个交叠的圆,“公众讨论‘倒春寒’的热度,能影响局部气温。讨论越热,温度越低——小冰的气候图已经验证了这一点。”
记号笔在“影响”两个字上戳出破洞。
他想起今天上午在社区听见的对话:买菜的阿婆说“今年倒春寒真邪乎”,放学的孩子举着手机念“网友说井里有冤魂”。
这些声音像种子,落在残响的土壤里,发芽,抽枝,最后长成能冻死人的冰棱。
“它开始替我们感受。”沈默的指尖抵着太阳穴,那里跳得厉害,“我们不说,它替我们说;我们不记,它替我们写;现在……”
“现在它要替我们活。”苏晚萤接完最后半句话。
她把病历轻轻放在操作台上,封皮上“记忆错植症”几个字被她的体温焐得温热,“再这么下去,1982年的寒潮会变成所有人的‘共同记忆’,变成真实发生的‘历史’。”
凌晨五点,解剖室的门被推开一条缝。
小冰站在阴影里,手里攥着皱巴巴的气象图:“我按你说的,把近三年三月的气温数据和微博‘倒春寒’话题热度做了关联……”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相关系数0.87。”
沈默接过图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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