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被护送回下榻处,对外下令今夜不再见任何人,惟有医士随行。
未能面见皇帝而请罪的贺平春,却依旧撂袍跪了下去,行大礼,叩三次首,向半路被他截下的少微。
行此大礼既是为公,亦是为私,私在于:“贺某谢过君侯救命之大恩!”
今日他阻拦杜叔林未果,反陷性命之困,他身为天子之臣无法降于恶贼,只得拼死抵抗。
然而对方人多势众出手狠决,芮府中的绣衣卫被阻拦围住未及救援,他与身边仅有的十余心腹皆身负重伤,渐被逼入一条死巷中,眼见不敌之时,忽有一群十数名佩着鬼面的神秘之人从天而降——这些人个个身手出众,且路数极杂,男女高矮皆有,暗器毒烟什么都来,将他从鬼门关前抢走救下。
他受人相救,自然要请教身份,为首者转身离开之际,只丢下一句话:【只当我等乃神鬼使者便是。】
他反应片刻后,立时便懂了,匆匆处理过伤势,赶回上林苑,一路穿过惊动的人群,寻到真正恩人,便有了当下这一拜。
少微在他磕第二记头时即已跨步侧避开来,此刻不甚自在,但装出自在,她站得笔直,负着手道:“无妨,理所应该。”
何为理所应该,贺平春抬起头,困惑不解,少微则解释:“贺喜——”
贺平春一愣,啊,他女儿啊……下意识赶忙接话:“甚好,能吃能睡,很是康健!”
少微:“……我是说我给你孩儿取过名的,顺手救你很应该。”
贺平春愕然惶恐,救过他夫人,给他孩儿取过名,于是救他很应该——世上怎竟有此等逆理违天般的好人好事存在?
那行事准则全然违背天道常理的霸道好人将他叮嘱:“今日相救之事,你知我知,勿要传扬。”
贺平春忙点头:“自然!请君侯放心,贺某定守口如瓶!”
那些人身手出众,又似一早盯在芮府左右,他坐在绣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心知有些处于明暗之间的事可大可小,对待护国救命的恩人,他自当要有所倾斜保护。
少微满意地“嗯”一声,解了夫人毒,取了孩儿名,有了救命恩情,又多了共同秘密保守,已是肩头长得相当结实的一根党羽了。
少微朴素的总结中自有真理,贺平春待起身后,不觉间便跟在她身后一步远处,略压低的声音里带些有“自己人”之嫌的询问印证:“在下方才听闻,君侯独自请来铁骑援兵,又以神力诛戮贼首杜叔林……不知这些说法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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