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微已将前因后果挑挑拣拣着说罢了一遍,对于将那名断手者捕捉,她的说法是出动了家中健仆将其合围擒下。
太祖随用随取,欺君随口便来,只看需要与否。
皇帝未深究多问,一时只是看着殿中跪坐的两名少女,未等到他追问,少微也不再主动将细节赘述填充,口中只说重点:
“陛下,微臣随师傅在乡野长大,得这位阿姊照拂爱护,便如同亲姊一般。”
“阿姊纯良质朴,此番乃是受人胁迫入京,实为身不由己,而入京后也并不曾走漏任何机密之事。此番更是以身做饵,拼死将此始作俑者的爪牙诱捕,并入宫向陛下揭发一切。”
少微双手交迭额前,俯身道:“陛下一向赏罚分明,还望准许阿姊将功折罪。”
皇帝看着那个张口便夸他赏罚分明的少女君侯。
她的阿姊便远不如她这般大胆从容了。
见少微俯身,青坞也赶忙跟着俯拜下去,因不敢窥视天颜,直接叩首在地,闭眼颤声道:“陛,陛下……民女自知犯下欺君大过,若揭发之功不足折罪,便还请陛下收回民女在梁王一案中的功劳奖赏……”
像是在算一笔极其朴素的账,青坞细小的声音里因畏惧而带些哭意,并做出解释保证:“陛下所赐田宅金银器物奴仆,民女只是去看了看,一概也不曾花用触碰……请陛下让人一同取回,以折民女之罪过!从今往后,民女再不敢犯了……
皇帝闻言见状,感到几分好笑之余,却也懂了为何刘符会被这柔弱女子欺骗反制。
她身上有一股不多见的质真。
许是同一个山窝里长大,又许是气味相投,这一点倒与灵枢侯有相似处,二人各有各的真法。
至于功过赏罚,皇帝心中自有明账,他开口道:“将功折罪不可取。”
青坞闻言只觉天塌下来,砸得她越发不敢抬头,下一刻,那塌了的天却又重新漂浮上升:“朕已经赏过的东西岂有收回道理,而你此番揭发有功,如此英勇忠义,亦当受赏,为众人榜样。”
在完全可控的奖赏范围内,他从不是个刻薄的君主,更何况奸细倒戈朝廷、揭发贼子,此中具有表率意义,自当广而告之,彰显朝廷威仪大度。
青坞紧张的心弦顿时松落下来,果然和少微说的一样,皇上不会怪罪……
可青坞实在很害怕,向天子自揭奸细身份,这过于超出她的胆量范畴,若非有妹妹在侧壮胆,她势必早就昏厥,如今虽强撑着,但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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