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笑着,汤嘉心底莫名又一阵凄酸。
在武陵郡那不止上千个日夜中,面对这个孩子,他总在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此时方知实则筹谋争气过甚,却又更加悲痛于这个孩子在旧事中披枷带锁般熬刑独行的长久不幸。
如若凌皇后与太子固、长平侯在天有灵,不知会是怎样的心焦悲惜?
亡者之灵无从得知,但汤嘉心中凄酸已冲上眼底,险些洒泪,但见六殿下还在笑着,衬得他太过矫情大煞风景,是以偷偷忍住那酸意,继续说京中关系。
那些见不得光的阴影心计如一条条线,在刘岐脑中梳理开来,其中一条却突然分了个叉,冒出一道光亮,传出一道声音:不知她此时在神祠里做什么?
这全不相干的想法出现得太过突兀,全无预兆可寻,原本闭目的刘岐陡然睁开眼,试图让自己明醒一些,茫然目光落在面前的案几上,只见两碟切好的瓜果津津生光,心中又有声音出现:不知她是否吃到这时令鲜果了?
心声一再不受控制,错乱却又霸道得毫无来由,这一刻,刘岐只好听之任之,继而又想,她如今已是太祝,必然有人将最早的果子奉到她的案头,切得整整齐齐,再不会像那晚误啃劣果,酸得她面目全非,扔开果子,腾出手来便要将他追打。
少年倾身拿银叉拨弄盘中瓜果,忽而无声一笑,汤嘉一愣,直疑心其走了神,然而下一刻,少年丢下果叉,却又完整地接上他的话。
此刻少微案头确也摆着相似的瓜果。
果盘摆在案几上,案几摆在竹席上,席上躺着经历了一番案牍之劳形的太祝花狸。
少微枕臂仰躺,沾沾也与主人一般仰躺,少微拿一张粗纸替它盖住了肚子。
室门被叩响,正想事的少微一个激灵直接起坐,沾沾也被惊醒翻腾起身,鸟眼大睁站得好似一个兵,待下一刻,似又反应过来自己并不必当值,遂又重新躺倒。
忙忙整理好发髻的少微正襟危坐:“进来。”
来人是郁司巫,她带着两名巫女来传话,道是皇后与太子到了,请太祝前去相迎。
虽说是来反省,但国母与储君的威仪仍不能荒废,整座神祠上下官吏皆在太祝的带领下前去迎候。
但芮皇后与太子承皆哭过,随行的宫人们将贵主围在中间,只留出发冠衣角,并未与神祠之人多作交谈,径直去了神殿。
少微真正意义上见到刘承,是次日清晨。
芮皇后夜半已被宫人扶去歇息,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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