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神情迟疑。
崔岘端坐在前方,神情带笑,眼含鼓励。
和传闻中的‘无耻经贼’大相径庭。
也没有绝世才子身上的孤傲骄矜。
今日近距离接触到崔岘,学子们才知道,什么叫做: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位君子,却敢于站在辩经台上,大胆激进,扬言‘二十经皆有漏’,惹怒无数古文经学派老儒。
甚至因此家宅尽毁,险些身陷囹圄。
所以……他做这一切,图什么呢?
为什么要‘自毁前程’呢?
但这个问题太尖锐了,没人敢直接问。
或许是崔岘姿态太过坦荡。
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学子迟疑片刻,起身问道:“山长,东莱先生为您铸造的辩经高台,如今被砸成废墟。”
“那往后……您还要继续辩吗?”
听到这个问题,在场数百学子,包括一旁的岑弘昌、周襄等人,都齐齐看了过来。
崔岘回答的毫不犹豫:“当然要继续。”
那问话的学子讷讷道:“可是……辩经台已化作瓦砾,还如何辩?而且,您……不怕吗?”
经学神圣,不可侵犯。
半月前,崔岘的凄惨遭遇,足以说明这八个字背后,恐怖的威慑力。
纵然如今崔岘任命作岳麓山长,可,终究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啊!
于无数不解、疑惑目光的注视下。
年轻的山长笑了笑,眉宇间尽显少年锋利之锐气:“为何要怕?”
“你只见此处辩经台化作砖石瓦砾,却不见,天穹之下,何处不可作辩经高台?”
“昔日孔子周游列国,车辙所至,皆是杏坛;司马迁幽室忍辱,竹简丝帛,皆成史家绝唱。”
“先前,辩经台在那里,是我崔岘坐等天下人来质疑,来驳难。如今台子没了……”
说到这里。
崔岘停顿片刻,笑的格外张扬肆意:“从今往后,这开封府学,可以是我的辩经台!”
“黄河汛时的堤岸上,可以是我的辩经台!”
“田间老农歇脚的古槐下,市井匠人叮当的铺面前——都是我崔岘的立台辩论之地!”
“台子破了,不可怕。”
“可怕的是有些人,心里早就没有台子了——他们不敢把圣贤道理放到百姓疾苦里去印证,只敢把经书锁在藏经阁里,当作自己高高在上的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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