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外露的情绪,将密信轻轻合上,压在了一本摊开的书册之下,这才起身,转向来人,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温婉笑容。
“陛下。”她微微屈膝行礼。
来的正是乞儿国皇帝赫连决。年近四旬的他,正值一个男人最具魅力的年纪,多年的帝王生涯让他不怒自威,但此刻看着毛草灵的眼神,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柔和与爱意。他上前一步,很自然地握住她微凉的手,牵着她一同在铺了软垫的石凳上坐下。
“秋日风凉,坐久了仔细身子。”赫连决打量着她的脸色,敏锐地察觉到她眉宇间一丝未曾完全散去的凝滞,“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朕听闻,今日大唐的使臣又来觐见了?”
毛草灵心中一紧,知道此事瞒不过他,便斟酌着开口道:“是。使臣送来了……长安的一些问候,以及……一些旧事重提。”
赫连决握着她的手微微紧了一下,眼神深邃了几分:“是关于……十年之约?”
他果然知道。毛草灵并不意外。当年她身份特殊,赫连决娶她时,对此中内情必然有所了解,甚至这可能本就是两国默契的一部分。这十年来,他从未主动提及,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约定,但毛草灵知道,他心中始终记得。
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亭阁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秋风拂过菊丛,带来沙沙的轻响,以及若有似无的花香。
赫连决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毛草灵,目光复杂。有深沉的不舍,有隐晦的担忧,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害怕失去的恐惧。这十年,毛草灵于他,早已不仅仅是政治联姻的妻子,不仅仅是美貌与才华并存的伴侣。她是他的知己,是他治理国家时最得力的臂膀,是他疲惫时可以安心倚靠的港湾,是他生命中最璀璨、最不可或缺的那道光。
他无法想象,若这宫廷失去了她的身影,他的生命将会何等灰暗与空洞。
良久,赫连决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灵儿,你……是如何想的?”
他没有用帝王的命令口吻,也没有用丈夫的强势挽留,而是用一种近乎平等的、带着询问与尊重的语气。这让毛草灵心中又是一酸。
“臣妾……不知。”毛草灵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长安是故国,有……臣妾或许还在世的‘家人’,有陛下许诺的尊荣。于情于理,似乎都该回去。”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仿佛自言自语:“可乞儿国……这里的一草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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