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
“想,朕如何能不想?”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剖白心迹的郑重,“这十年来,你早已是朕的骨中骨,血中血。没有你的凤仪宫,冷得如同冰窟;没有你在一旁批阅奏折的御书房,空荡得让朕心慌;没有你与朕并肩俯瞰的这万里江山,在朕眼中也失了颜色。”
他的话语,如同最炽热的火焰,烫帖着毛草灵冰冷不安的心。
“但是,灵儿,”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压抑的痛楚,“朕不能因一己之私,将你禁锢在此。大唐是你的故国,那里有你的‘父母亲族’,有你所熟悉的文化根源。‘国后夫人’之位,更是对你这十年付出的认可。朕……朕不能让你为了乞儿国,为了朕,放弃回归故土、认祖归宗的机会,放弃那份应得的尊荣。”
他顿了顿,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继续说道:“朕记得你初来时,眼中虽有惶恐,却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对……对自由的渴望。这深宫困了你十年,朕……朕怕你心中仍有遗憾。”
原来,他竟是这般想的。他以为她向往着宫墙外的自由,以为她内心深处仍渴望回归那个“正统”的故国。所以他宁愿自己承受分离之苦,也要放她去追寻她可能想要的“圆满”。
毛草灵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却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这个男人,贵为一国之君,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却愿意为了她的“可能”的幸福,而选择放手。
她看着他眼底深藏的疲惫与隐痛,想起云袖说他已连续几日未曾安眠,想起他默默在朝堂上为她抵挡那些主张送她归唐的言论。
他并非不在乎,恰恰是因为太在乎,才如此小心翼翼,如此患得患失。
毛草灵深吸一口气,挣脱他的怀抱,向后退了一步,在他略显错愕和受伤的目光中,举起了那只一直紧握的手,缓缓摊开。
那枚刻着“灵犀”二字的羊脂玉佩,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在烛光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
“赫连决,”她直呼其名,目光清澈而坚定地看着他,“你看着我。”
赫连决依言,目光牢牢锁住她。
“这十年,我毛草灵在乞儿国,并非虚度。我在这里哭过,笑过,挣扎过,也辉煌过。我在这里,遇到了真心待我的云袖、忠心耿耿的部下,还有那些因我的举措而得以饱暖、得以识字的百姓。我更在这里,遇到了你。”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你问我是否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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