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变得平淡,如同吩咐一件小事:“这丫头么…年纪尚小,身量未足,眉眼也还未曾长开,看着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不过嘛,”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韩爱姐那低眉顺眼的样子,“瞧着倒还算伶俐乖巧,是个懂规矩的。”
他转向夫人,用一种安排家务事的口吻吩咐道:“娘子,你既觉得她还算顺眼,便将她带到后头去,留在你身边,做个使唤的丫头也罢。好生安置了就是。是块材料,就慢慢调理着,若是不堪用,如何处置便看那西门大官人.如何了。”
轻描淡写几句话,便将韩爱姐的命运定了下来。
她的价值,只在于西门大官人前程如何。
“是,老爷。”翟夫人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彻底放心的笑容,温顺地应下。
丈夫这番当众表白和处置,给足了她正室的体面和掌控权。
她站起身,对着地上的韩爱姐,语气温和:“丫头,起来吧,跟我到后头去。”
韩爱姐如蒙大赦,又带着无尽的茫然,颤巍巍站起身来,膝盖早已跪得酸麻。
她不敢抬头,只低低应了声“是”,便像只受惊的小鹌鹑,亦步亦趋地跟在翟夫人身后,消失在通往内宅的月亮门里。
西门大官人坐在大厅中,仔细思索来保转述的话。
果然,没有落在纸面上的交代,通俗易懂。
只是,这翟大管家的一番话,看似交代公事,这话里话外还藏着些别的意思。
“必然”落到山东提刑头上,这个‘必然’两个字就很有意思。
按常理,济州府尹查案不力,引咎去职,本该是济州通判顶上接手。怎地就“必然”要动用到山东提刑司?竟还劳烦主副两位提刑官,他夏大人和自家亲自下场?
如此以来,这‘必然’两个字,就值得回味了,说明确确实实是蔡太师给自己的试炼机会。
这翟大管家生怕上次写的信,自己不够明白,特意再提点一次。
“秉公”办理,更是有趣,他一个大管家,巴巴地叮嘱自己“秉公”?这“公”字里头,藏着的怕不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快刀!分明是暗示他:下死手!莫要顾忌那些盘根错节的情面,该断的根,该除的苗,一个也别手软!
怕是提醒自己,蔡太师不喜欢手软之人。
“水落石出,铁案如山”,自然是要案子做的好。
“太师爷满意,朝廷满意”,自然是提醒自己,这个案子很可能还会落入官家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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